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罡气罩开始抖动，并愈抖愈烈，罩面从起初的点点涟漪，变成波浪起伏，罩体也从圆形被挤压成椭圆形，白夜傲不但要承受着脑海中的剧痛，还要承受着心惊肉跳的恐惧，他的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罩壁，眼看着罩壁与脸的距离在缩小，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近死亡，他甚至闻到腐朽的死亡气息。

白夜傲的脸在扭曲，一半原因是痛疼所至，一半是心中的不甘！他是半步武帝，全世界只有三个人在他之上，他本可以活得很好，就算这个世界有很多实力不次于他的老牌武将，但只要他不想死，很难有人能杀得了他，可是，他现在居然要死在一个刚刚成为武帝的少年手里，他不甘心！

这一刻，他竟然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的决定，其实白月程在白家月字辈中根本无足轻重，就算是他的孙子又怎样？若当初白月程逼死的是十大世家的人，而杀死白月程的人是十大世家的子弟，又或者是其他大家族的子弟，他还会吵着嚷着为孙子报仇吗？

肯定不会！而且他还要痛恨白月程给白家惹事，说不定还要提着礼物去人家，赔着笑和人家说，杀得好，您要不杀我还要杀他呢，这样的不肖晚辈留着也是祸害，该杀……

吴凡当然不知道白夜傲现在心中的想法，他也没有多余精力去揣测对方的心思，看似随时可破的罡气罩，却比他预料的要顽强的多，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他知道自己的优势正在消失，从白夜傲眼中时隐时现的精光，他知道自己剩余的时间不多了。

‘轰轰轰……’无光的爆炸在白夜傲身边接连炸起，无数的沙粒、土块如雨点落在罡气罩上，出噼里啪啦的乱响，全身被激荡真气包裹的吴凡，已经毫无保留的使出全力，罡气罩却好像充气般逐渐鼓起，将闪击在罩壁上的枪尖一点点向后推去。

白夜傲脸上的扭曲随着罡气罩缓缓撑起慢慢消失，取而代之是狰狞、阴厉和含意不同的另一种扭曲。

脑海中的疼痛在减弱，凭借强大的意志已经可以忍住，白夜傲却没有那样做，他在等，等着疼痛完全消失，等着从吴凡脸上看到绝望。

后悔？开什么玩笑！你一个无钱无背景的野小子，有什么资格杀我白夜傲的孙子，你这样的贱民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抵不了我孙子的一命！更可恶的是，我好心赐你一死，你居然还敢反抗，还串通他人讹我的钱，还杀了我另一个孙子，今天我若不把你碎尸万段，若不要你跪在地上哀求着让我杀你，我就不叫白夜傲！

吴凡还是不知道白夜傲此时的想法，但他可以从对方脸上的表情变化感受得到！微叹一口气，傲阳枪停止了抖动，幻化在周围的数十道枪影如万物归一般，一道道缩回到乌黑的枪体上，傲阳枪转动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好像母亲般将所有枪影揽入怀中，护在枪体内。

白夜傲笑了，笑得那样不屑，笑得那样狂妄，笑得那样难听！他没有说话，他知道此时不说比说更合适，因为说了话就是人，不说话就是魔，他要变成魔，他要变成让吴凡胆战、恐惧、绝望的恶魔，他要把刚才自己承受过的十倍还给对方，他更要在杀死吴凡前，好好享受一下这样的乐趣！

吴凡也笑了，笑得有些无奈！

‘为什么会是无奈？’白夜傲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吴凡，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其实他是在恐惧、在绝望，是自己理解成无奈，对，一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