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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笙几人回到城里,天色也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孙应文得了她的吩咐,已经自顾去忙了,楚云笙想着和玉沉渊还有约,也没有先回落脚点就直接奔醉乡居而去。
等到了那醉乡居的匾额下,看到那站着的一排排花枝招展身段婀娜的姑娘们的时候,楚云笙才暗自后悔……早就应该知道玉沉渊没有那么好应付的……果然。
这里也根本就不是什么酒楼,应该更谈不上他说的菜肴好吃一说……
在决定了进去之前,楚云笙有些担心的回头看了看阿呆,果然看到阿呆正扬起他那张青铜面具将目光投向二楼那些对他挥舞着丝绢十分热情的姑娘们的面颊上。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算是明白了,自闭的阿呆正在渐渐的打开他的心智,逐渐在适应并学习融入这个世界,让楚云笙开心的同时,也让她有几分担心,因为终有一日,他完全的走出了自己的世界,跟正常人一样,便也再不会想现在这般无拘无束,无忧无虑,而是会多了诸多的顾虑,诸多的烦恼,有时候做个正常人,实际上还不如做一个性子单纯自闭的孩子来的幸福……有时候想想,楚云笙觉得自己真的是操心太多,既盼望着他早日告别懵懂自闭,却又怕他完全走出那一步。
不过,那也都不是眼前她所能控制和左右的,眼前,她需要认真的想想的是该如何让这孩子乖乖的回府……毕竟这是青楼,自己厚着脸皮去赴玉沉渊的约倒也没什么,让正处于好奇和接纳阶段的阿呆去见识里面那些香艳场面……想想楚云笙就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侩子手,正在扼杀阿呆这朵花苗。
脑子里诸多的思绪一闪而过,楚云笙有些哭笑不得的叫住身后的凉月道:“要劳烦你将阿呆兄先带回落脚点了。”
见凉月点了点头,楚云笙这才扯了扯阿呆的袖摆,解释道:“这地方你不能进去,先回家等我,我去去就回。”
阿呆收回了投向二楼的打量的目光,不解的看向楚云笙,那神情似是在说,为什么你可以,而我不可以?
楚云笙叹了一口气,凑近了阿呆些许,然后眨了眨眼睛有些狡黠道:“这地方只能姑娘进去的,你没看见里面都是姑娘吗,你一个男子,进去是不妥的。”
闻言,阿呆露出了一抹将信将疑的目光。
然而不等楚云笙长吁一口气,却见街道的尽头,有一步撵自远处款款而来,护卫在步撵左右的,依然是她昨日里见到的那四个模样标志的妙龄女子,而隔着那一层层绣金线云纹帷帐,她已经一袭可以瞧见里面的那人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了。【愛↑去△小↓說△網qu 】
这玉沉渊就连来逛个窑子都一定要这么高调吗?楚云笙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
阿呆的目光也随着楚云笙望过去,渐行渐近,转眼就到了跟前,阿呆才收回了目光,抬手指了指步撵上慵懒的躺在里面的玉沉渊,一字一句道:“他可以?”
虽然外人听来没头没脑,但是楚云笙却是听明白了,这是阿呆的质疑。
刚刚她才为了忽悠他说男子不可以,可是转眼这门前就来了玉沉渊,楚云笙心底里一边感叹自己这运气,面上却笑的温柔的压低了声音对阿呆道:“你不知道,他其实是个女子,跟我一样,扮成了男装罢了。”
闻言,性子单纯的阿呆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眼神,而楚云笙见他听进去了,连忙趁热打铁道:“你快乖乖的回去,我进这里有重要的事情,很快就回来的,听话。”
后面两个字,已经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哄孩子时候的宠溺,然而阿呆却似是完全不买账,他脚步一错,让开了楚云笙要来抓着他袖摆的手,然后指了醉乡居对面的屋脊,吐出来两个字:“等你。”
话音才落,他人已经足下生风,身如闪电般迅速的掠到了对面的屋脊上,摆出了他一贯的玉雕坐姿。
楚云笙和凉月面面相觑,苦笑了一下,也就由着他去了。
这边才支开阿呆,玉沉渊的步撵也已经停到了楚云笙的面前,那人在步撵里伸了一个懒腰,才由侍女打开帘子,懒洋洋的从上面走了下来,同时对楚云笙笑道:“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居然能前后脚的到了,你说是不是,玉公子?”
楚云笙笑了笑,也附和道:“可不是吗,我跟玉相之间的缘分可算是不浅了。”
说话间,玉沉渊已经走下步撵,到了楚云笙身侧,今日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虽然束着领子,然而却依然是他一贯的作风,领子的扣子未口,领口往下一直到锁骨的衣襟都是半敞开来的,半敞的衣襟随着他说话和动作是不是的露出那一抹玉色的胸膛,直让人想到秀色可餐这一个词语。【愛↑去△小↓說△網qu 】
而且,自他出现在醉乡居的门口,外面站成一排的姑娘们和二楼上挥舞着丝绢的姑娘们早已经忘了手中的动作,只呆呆的看着他,无一不沉浸在他的美色中,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而玉沉渊却全然不在乎所有人的眼光,他走近楚云笙,突然笑着凑到楚云笙耳边,不等楚云笙反应过来跳着离开,他已经玩味的笑道:“本相是女子还是男子,玉公子还不清楚吗?”
闻言,楚云笙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个彻底。
她刚刚哄着阿呆的话,这人距离这么远而且还是在步撵上,居然都听见了,听见了也就罢了,居然还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来,别人或许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楚云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在赵国,燕国使臣住的院子里,她走投无路闯进了他的浴房……看到的那一幕……
而结合玉沉渊的语气和他说话的神态,他分明指的就是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