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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甜甜的,脆脆的,那声略显稚嫩的呼唤跟面前青年形象完全不相符。
楚云笙愣在了原地,那是她的小舅舅,脑部受了重创而成了痴傻儿的小舅舅……如今第一眼见到她,却是叫她阿姐。
见楚云笙身子没有动,萧景殊索性从地上爬了起来,直接奔着楚云笙所在的殿门口而来,也顾不得脚上的鞋子才穿了一半,他一边跑,一边唤:“阿姐阿姐,我是殊儿啊!”
他跑的很快,很急,等到了楚云笙近前,他脚上的靴子已经掉落了一只,身上的衣服也歪歪扭扭的穿在身上,然而他却似是丝毫都感觉不到寒冷一般,走上前来,一下子扑进了楚云笙的怀里,哭道:“阿姐阿姐!你可回来了,殊儿等了你好久,还有二姐姐,她也陪我一起等你……”
说到后面,萧景殊已经哭成了泪人,哽咽的说不出半个字来。
而楚云笙愣愣的被他这样扑进怀里,全然忘记了反应,现在,她脑子里只觉得犹如被一道闷雷劈过。
如果说,最初的那一声阿姐,她可以理解为萧景殊意识已经开始混乱,将自己认错成了姑姑,那么这第二句却又清晰的告诉她……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将自己认成了娘亲。
她的小舅舅,被世人认为是痴傻儿的小舅舅,却在这一瞬间,从她的身上看出了娘亲的影子。即使她现在穿着男装,即使她已经重生换了一个躯壳……他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之间的牵绊……
该说他真的痴傻,还是说他因为痴傻却因缘际会看破了某些天机呢?
无论是哪一种,在这一瞬间,楚云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意,她抬手环抱住萧景殊,泣不成声。
殿中站着的宫女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到底是唱的是哪出,万般哄都哄不好的皇上居然主动扑到才进殿的一个少年身上,而且口中还叫着阿姐?!最重要的是,这少年不但没有反驳没有抗拒,还抱着她们的皇上,两人哭成一团?
宫女们心中不解,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更不敢多问,见春桃对她们使了一个眼色,这些宫女立即伏了伏身子,小心翼翼的绕过他们所在的殿门的对面一侧,退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偌大的殿里只有站在门口的他们两个,楚云笙才终于所有的泪意逼回,她抬手拍着小舅舅的后背,安抚好他的情绪,等他也哭够了,楚云笙才伏下身子,捡起了他掉的那只靴子,给他穿好,又帮他将衣服捋了捋,拉着他去了寝房。
“不早了,该睡觉了哦。”楚云笙看着他,想叫一声小舅舅,却只能生生的憋回嗓子里,哄着他在床边坐下。
萧景殊苍白的面色因为这一番哭闹,已经泛起了一层潮红,他抽了抽鼻子,睁大了那双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着楚云笙,哽咽道:“那我睡着了,阿姐是不是又走了?二姐姐每次都说我睡醒了就能见到阿姐,可是每次我醒来,都是在这冷冰冰的大殿里,可是现在二姐姐也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阿姐,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殊儿。”
“不走不走,阿姐哪儿也不走的,阿姐就在这里陪着你。”为了哄着他,安抚好他的情绪,楚云笙只能顺着他将自己当成了娘亲的身份。
一听到这话,萧景殊一个激动,一把攥住了楚云笙的手腕,用力之大让楚云笙微微蹙眉,“那我就听阿姐的,睡一会,我就睡一会儿,阿姐你要在这里陪着我,不要丢下我,不要等我睡着了又走了……”
楚云笙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同时手腕一动,挣扎出了他的掌心,反手将他的手握在掌中,这一握,楚云笙不由得心底一凉……小舅舅的手掌宛若无骨……这般孱弱这般瘦!
心底震惊归震惊,她还是扶着他躺在了床上,并在他躺好之后,抬手点了他的睡穴。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楚云笙这才拉过他的手,撩起袖摆,将指尖放到那瘦的只剩皮包骨的手腕上把了脉,又抬手翻起了他的眼睑来,检查了一下他身上,这才给他盖好了被子,走出了寝房。
传唤过来的御医已经等在了门外,一见楚云笙走出来,忙跪倒在了地上,浑身抖的如同筛糠。
楚云笙在他身前三尺站定,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道:“我听说,这两年皇上身子调理都是你负责的?”
“特使饶命,特使饶命!我是受了监国大人……哦不,是受了那奸臣李晟和皇后娘娘的威逼才不得已这么做的。”
闻言,楚云笙一声暴喝:“饶命?!”
她抬脚对着跪在下面的御医狠狠踢了过去,怒斥道:“你也知道自己犯了灭九族的死罪?你该死!万死都不足以抵过!”
“特使饶命!我……我……我一家老小的性命都被李晟拿捏在手上,如果我不给皇上的补药里下毒,那我们全家都是死罪,还请特使开恩,念我家上有高堂下有妻小,我自知罪无可恕,还望特使放过我一家老小……特……”
一边带着哭腔说着,这御医已经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愛↑去△小↓說△網qu 】
楚云笙也心知他定然是受人胁迫,但她还是气,她还是怒,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因为刚刚她查看过,小舅舅的毒已经入了肺腑……而那些毒都是长年累月被放进他的饮食里的,李晟的歹毒之心是从何时就开始的呢?虽然那慢性的毒不至于一下子要人性命,却会让人脑子越混沌,肺腑渐渐溃烂……
越想,楚云笙越恨,她只觉得刚刚在大殿里,阿呆出手绞断了李晟的那一双手还是太轻了!滔天的恨意自她的心底里眼底里涌了出来,直看的身下跪着的御医浑身凉如坠噬魂深渊,最后的一个字也再不敢吐出来。
楚云笙宽大的袖摆下的手指紧握成拳,竭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再转过眸子,看向地上跪着的御医,已经恢复了冷静和从容道:“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最好好好想想,最近都给皇上吃过哪些东西,并仔仔细细把这两年放到皇上食材里的毒药都一一写下来,若是漏掉半个,切莫怪我依罪牵连到你的九族。”
“是是是,我这就写,这就写。”
说着,已经老泪纵横的御医就跪直了身子,将宫女递上来的纸在地上铺展开来,拿着笔开始写。
楚云笙只叫了春桃留下了看着他,等他写好了再交给自己,而她则回了寝房,用银针小心翼翼的为小舅舅施了一次针。
等忙完,已经是后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