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那些平素满腹经纶弘韬伟略的学子们都对楚国的皇太孙的名头有所耳闻,也知道近日赵王就要册封一位云妃的事情,但是他们却都不曾将这二者联系起来,如今再听楚国皇太孙殿下亲口这么说,人群里霎时间炸开了锅,尤其是那些今日本就是来凑热闹为了目睹闻名天下的苏先生的风采的女眷们,更是一个个伸长了脖子隔着人群向凉亭里的几人张望着。
而位于这些人的焦点中心的何容却神色坦然,对着苏景铄露出微微一笑,道:“皇太孙殿下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你的皇太孙妃不应该是在你上阳宫吗?怎的会跑到我赵国来。”
说着,何容退后了一步,转过身子抬手迅速的抓住了楚云笙的手腕,楚云笙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要运起轻功躲避,然而奈何阴狠的何容在这一瞬间催动了她体内的蛊虫,肺腑里被真气胡乱搅了一通,瞬间疼的她再提不起半点内力避让,只能眼看着他的手牢牢的锁定住自己的手腕,而何容却似是没事人一般,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与她并肩而立,对着对面的苏景铄笑道:“皇太孙殿下可不要认错了,这位,是孤新近册封的云妃,可不是你的什么人。”
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他依然没有停止对楚云笙体内蛊虫的操纵,楚云笙疼的只有吸气的份儿,然而为了不让苏景铄担心,她硬是咬着舌尖让自己表现的神色如常,面上还带着淡淡的冷冷的笑意看向何容。
闻言,苏景铄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众人都觉得他笑的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他转过身子来,看向身后穿了便装的唐雪薫道:“看来,赵王并没有将皇后娘娘放在心上,说什么帝后伉俪情深,也不过如此罢?”
此言一落,又引得四下哗然。
这位衣着普通的女子就是赵国的皇后娘娘?可是不都说皇后娘娘姿容艳丽喜奢华吗?可是为何眼前这位女子神色却苍白如斯。
普通人都看出了唐雪薫的面色不正常,何容又岂会没有看出来,然而他却看也不看唐雪薫,似是没有认出来一般。
楚云笙被何容挟持在身侧,正想说什么,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惊叫。
这场地本就不大,再加上因为何容的这些部下持剑的动静,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了凉亭外,正在四下里闹哄哄喧嚣不断的人群都因为这一声尖叫而静了下来。
刚刚太吵以至于很多人没有听清楚那一声尖叫是什么,这时候静下来,却听那一声尖叫又起:“码头的船都被凿破了!”
这一声又细又长,带着无限的焦急和害怕。
不需要解释,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知道在这时候,能将山下码头那大大小小近百艘船都凿破的人,又岂会是一般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站在凉亭里的何容身上。然后再落到他对面同样神色泰然站着的苏景铄身上,这时候,每个人都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后背的衣衫湿了大半。
想要活命的也都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听的越多,知道的越多活命的机会越小。
不知道是谁最先喊了一句:“大家快下去找船,看看还能不能离开琳琅山啊……”
这一声惊叫,犹如给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刚刚还愣在原地的众人也都才回过神来,不光光是为了找到船只,更为了逃离眼下这个了不得的是非之地,他们很快就转过身子,朝着下山的路争先恐后的逃窜了出去。
转眼间,刚刚还将凉亭内外都围了个水泄不通的人群,霎时间做了鸟兽散。
等到不相干的人都退去,何容才看向唐雪薫道:“孤和皇后娘娘之间的深厚感情是旁人挑唆不了的。”
而这时候,楚云笙的注意力却已经不在唐雪薫身上,她转过眸子看向何容道:“这么说,赵王是不会不管皇后娘娘的死活的,对不对?”
话音才落,却听到何容突然笑了起来,他似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一般,转过眸子看向楚云笙,眸中带着些许嘲讽道:“你们觉得这样就拿捏住了皇后?觉得这样你们就能逃离琳琅山?”
说着,他牵着楚云笙的手,无视对面站着的苏景铄等人,走出了凉亭,一直到了一处较为宽敞的平台上,他抬手对着下面一引,道:“刚刚你们没听到吗,山下的船只已经没有了,琳琅山,你们插翅也难飞。”
楚云笙同苏景铄对视了一眼,再转过眸子看向何容,道:“看来,赵王还不知道皇后娘娘的身体状况,您何不为她把把脉看看。”
楚云笙话音一落,二元已经一把将唐雪薫向何容推了过来,力道之大让何容忍不住蹙眉,只能脚尖一点松了楚云笙的手腕改为去接唐雪薫。
而他这才一松手,楚云笙脚腕一转,已经飞速的退后两步,退到了苏景铄身边。
苏景铄远远的就已经抬手向她,十指相扣,是他久违的熟悉的温软。
“阿铄。”
明明已经确定了他就在身边,他安好无事,然而却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他真切的体温的时候,楚云笙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这些日子以来的忧心忡忡,这些日子以来的寝食难安,都因为面前这个温暖结实的臂弯而荡然无存。
心里有万语千言,但在抬眸对上他那一双黑玉一般的眼睛的时候,蓦地觉得,所有的言语都是多余,她想说的,他都懂,她不说的,他也都知道。
苏景铄紧紧的攥着她的掌心,将她往自己身前一带,顺着力道就将她揽在了怀里,这些日子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煎熬,此时真真实实的将她抱在怀里,感受到软玉温香充盈在他的臂弯,他那一刻空落落的心才终于找到了一处安放。
这边他们两人相携相拥安稳的落地,而对面何容也接住了唐雪薫,并在落稳的瞬间就抬手覆到了她手腕的脉上。
这才一探,从来都处变不惊的何容的眉梢微微一蹙。
(未完待续。)
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