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毅的宅院中出来,告别了孟达,周通终于松了口气,刚才刘毅靠近他的时候,他大脑有些乱,在动手和不动手之间疯狂挣扎,最终还是没选择动手,连他都说不清楚为什么。
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就这么跟着刘备军?南阳的家人怎么办?
脑子里的思绪千头万绪,但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法子来,以刘毅的性格,这次见过之后,下次再想见他,估计得等打完仗了。
回到军营里,却见有人在收拾自己的东西,见到周通过来,连忙起身行礼:“军侯!”
“为何收拾行装?”周通疑惑的看向自己现在的部下。
那将士道:“孟将军方才传令过来,说先生怜军侯伤势颇重,让军侯回房陵修养。”
依稀间,好像记得刘毅说过这个,但当时周通脑子有些乱,并没有注意,还是孟达踹他才回过神向刘毅道谢,如今部下说起这事儿,周通也只是有些印象而已。
回房陵么?
周通甩了甩脑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回?
不过,离开这里,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既然狠不下心来杀刘毅,他也不想再将手中的兵刃对向昔日袍泽,他其实曾经以箭书的方式偷偷往曹军之中射过箭书,想要里应外合,帮曹仁攻破这关城,可惜,曹军显然并未收到,如今,他不想杀昔日袍泽,同样让他反过来对付刘毅,也于心不忍,离开虽然有些逃避的意思,但他不想再夹在两方之间做选择了。
带着几分惆怅和迷茫,周通默默地开始整理自己的行装。
同一片夜色下,曹军大营之中却没有关城这边宁静。
为了保护伤员,曹仁是将伤兵送到后方的营寨中养伤,他此番实际带来的兵力足有五万,南阳兵马连同洛阳一带的兵力大半都在这里了,兵力充足的情况下,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曹仁是耗得起的,而且将伤兵送到后方军营,也可以避免伤兵影响到其他将士的情绪。
不过连续打了一个月,曹仁这边也有些吃不消了。
“将军,不能再这般打了!”几名武将来到帐中,对着曹仁苦劝道:“这一月来,我军折损近两万之众,轻重伤兵更是不计其数,若再这般打下去,便是能够攻下房陵,恐怕也难再进一步!”
这也是攻城战最大的弊端,若不惜一切代价打下一座城池,后面还有更多城池在等着,攻城方的伤亡要比守城方大的多,若非必要,一般大将都不愿意轻易攻城。
曹仁自然知道这一月来他们伤亡有多重,而且他也不知道房陵那边有多少兵马,每当他以为快要攻破这该死的关城时,对方总能及时补充兵力。
这么硬耗下去,他此番带来的兵马虽多,也经不起这个消耗法,虽然曹洪之死,让曹仁心中难受,但经过一个月的泄,这种愤怒的情绪,他已经能够控制住。
默默地听着众将的抱怨,曹仁如今大脑冷静下来之后,开始思索继续进攻下去的利弊得失,毕竟房陵的虚实不知道,好像对方的兵力无穷无尽一般,这种情况下,对曹仁的判断显然造成了极大地干扰,不知道对方究竟还能支撑多久。
一名将领突然道:“前些时日,清理战场时,现一枚箭书,却是我军中有人混进了那关城之中,约我等夜间攻城,他会帮我们打开关门。”
曹仁微微一怔,随即皱眉道:“有这种事,何不早说?”
“这……”那将领苦笑着看了曹仁一眼,当时曹仁不顾一切,众将纷纷劝阻都不听,他本想跟曹仁说的,只是还没开口便被曹仁给轰出来了,这种事,他能怎么办?但这话却不敢直说,只能无奈的低下头,准备接受曹仁狂风暴雨般的喝骂。
曹仁看着将领委屈的样子,想到自己那些时日的表现,无奈的叹了口气,摆摆手道:“此事过不在你,不必自责了。”
“是否还能联络道那人?”想了想,曹仁询问道,若真能里应外合,只要开了城门,这关城之中,也不过数百人的兵力,他如今能调用三万大军,一股脑杀进去,挤都能将对方给挤死。
摇了摇头,那将领道:“前些时日那人还偶尔会放箭出来,这几日却已搜寻不到,恐怕凶多吉少。”
本就是冒风险的事情,自己这边又一直没有回应,被现了也说不定,而且这些时日来曹仁猛攻关城,城头的守军换了一茬又一茬,死在战乱之中也说不定,最重要的是,双方的联络全凭对方的箭书来联络,自己这边根本没有联络对方的可能。
曹仁有些遗憾,哪怕对方不能帮忙打开关门,能将房陵的情报传回来也是好的,如今看来,这条线是指望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