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齐玩味儿地笑了笑:“怎么?故意引我过去……在里头设了埋伏要杀本将军呀?”
燕九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怕了吗?”
“哈哈哈!”赫连齐不可一世地笑了,“虽说这里是你们大周的地盘,可你一个黄毛小子,也有资格让本将军惧怕?”
赫连齐知道这小子在对他用激将法,他不在乎,因为他也同样想除掉他,这虎狼环伺之地生点意味再合情合理不过了,就算有人怀疑他也无妨,只要他做得够干净,就不会让人抓住证据。
狩猎场深处的确投放了十数头猛兽,这几年没人猎获过,不出意外应当都还好好地活着,入狩猎场前护卫便曾提醒过他们切莫深入。
燕九朝旁若无人地走着。
“你那两条狗呢?不见了还是在里头等着?”赫连齐嚣张地说。
燕九朝顿了顿,说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看这话未必。”
赫连齐起先没听明白,回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燕九朝是拐着弯儿地骂自己快死了,臭小子,敢咒他!谁生谁死还不知道呢!
燕九朝与赫连齐以及他部下进入了丛林深处,这里静悄悄的,树荫蔽日,偶尔几声鸟叫,直把人听得毛骨悚然。
赫连齐笑道:“小子,你现在跪下来求我还来得及。”
燕九朝淡道:“你求我却来不及了。”
赫连齐一怔。
下一瞬,六名银面死士从天而降,将赫连齐与部下团团围住。
二人的马感受到了强大的杀气,吓得原地嘶吼了起来。
赫连齐赶忙稳住了自己的坐骑,冷冷地看向突如其来的死士,危险地眯了眯眼:“难怪你这么有把握……不过,就这些人便想杀了本将军,未免太天真了!”
赫连齐没说大话,尽管损失了近半的内力,他的武功依旧高得不像话,双方激烈地颤抖了起来,他的部下让银面死士砍中了肩膀,当场晕厥,赫连齐却凭着出深入的武功,硬生生与六名死士打成了平手。
两名死士左右夹击,他徒手扣住二人的手腕,就在此时,影十三持剑砍了过来,他推了一名死士去挡剑,影十三却朝他身后的大树掷出一柄匕,匕的刀柄撞在树身上,飞快地弹回来,刺进了的后背。
赫连齐没料到影十三会耍此等阴招,匕上有毒,他的筋脉当即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赫连齐凶悍地瞪向燕九朝,这小子竟还敢下毒?他就不怕让人查出来?!
他封住了自己的穴道,不让毒素在体内流窜,随后他足尖一点,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
“少主,他跑了。”影十三道。
燕九朝淡道:“那就追啊。”
影十三追了上去。
赫连齐能感觉到有人追上来,他屡次试图把人甩开奈何都没能如愿,影十三越追越紧,眼看着就要追上了,赫连齐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座废弃的小木屋。
赫连齐眸光一动,闪身进了屋子。
这本是一处供狩猎者歇脚的地方,因周围凶险无人涉足,渐渐也就无人打扫,至如今已彻底荒废。
赫连齐关紧了窗子,站在长满蜘蛛网的门板后,只等影十三过来便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影十三却似乎并没有过来,往前方直直追去了。
赫连齐暗松一口气,靠墙坐了下来。
他运功逼出体内的剧毒,不得不说他的武功的确非一般的深厚,寻常高手中了这种毒早当场毙命了,他却不仅能拖延到现在,而且将毒尽数逼了出来。
可到底新伤加旧伤,他感觉体力有些不支了,就在此时,影十三终于现了这座屋子,杀气腾腾地冲过来了。
赫连齐自知躲不过,握紧地上的长剑,在影十三破门而入的一霎狠狠地刺了过去,影十三巧妙避开,一剑刺中他心口,这下总该咽气了,却不料赫连齐却冷冷地笑了。
赫连齐探出手,一掌拍上影十三的胸口。
影十三被一股巨大的内力拍飞了出去。
寻常人的心脏在左边,赫连齐的却在右边,这是他这么多年遭人暗算无数次却一次也没死掉的秘密。
他知道自己受伤不是影十三的对手,于是故意让影十三刺中自己的心口,这样才能放松影十三的警惕,同时制造近身偷袭影十三的机会。
果不其然,自己得逞了。
不是影十三太弱,而是他赫连齐太强。
影十三狠狠地撞在了门外的大树上,又重重地跌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赫连齐这一掌实打实地拍在了影十三的心房,按理说影十三是没得救了,可一如他震惊影十三一样,影十三也狠狠地让他目瞪口呆了一把。
只见影十三冷冷地擦掉嘴角的血迹,又从地上爬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
他方才那一掌便是真正的死士也熬不住才对……
看来这个半死士,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大许多。
赫连齐又给影十三补了一掌,本以为这下总该必死无疑了,哪知影十三仍又颤巍巍地站起来了,且比第一次站得还快……莫非这家伙是越挫越勇么?赫连齐听闻过一种邪门的功夫,每一次涅槃都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但练就的过程十分痛苦,便是死士都几乎熬不下来。
“这小子竟然……”赫连齐的脊背忽然涌上了一股寒意。
接下来二人打成了平手。
赫连齐的武功在影十三之上,这并不奇怪,他比影十三多习武至少二十年,赫连家又是南诏赫赫有名的武学世家,作为二房嫡子,赫连家也不知在他身上砸了多少天材地宝、为他搜罗了多少武功秘笈,甚至还有长老将毕生的内力传给他,这样都打不过一个半死士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然而赫连齐的状况并不好,他毕竟受了伤,元气与内力都在急剧流逝,就算眼下能打成平手再过上百十来招也会逐渐落去下风,赫连齐当机立断,在补了影十三一掌后施展轻功逃走了。
赫连齐这下总算明白自己大意轻敌了,还以为以自己的功夫在大周能够横着走……事实上,若不是在酒楼让燕九朝暗算中了蛊毒,自己对付那个半死士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世上哪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赫连齐使尽轻功逃了一阵,力竭逃不动了,他靠着一棵杨树坐了下来。
他这会子虚弱到了极点,便是一个寻常护卫都能要了他的命,好在他功法奇特,只需一刻钟便能恢复三成功力。
等他恢复了,他就去把燕九朝给杀了!
赫连齐开始运功疗伤。
却说大皇子与诚王碰到一块儿后便开始结伴同行了,二人箭法实在太烂,猎了一路连根鸡毛都没猎到,再这么下去该挨父皇的骂了。
“皇兄……”诚王眼巴巴地看向大皇子。
大皇子郁闷道:“看我做什么?看我就能有猎物了?”
“咱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诚王小心翼翼地说,越走猎物越少,别是进入什么危险区了。
大皇子才不承认自己不记路,轻咳一声道:“那还不是跟着你走的?”
赫连齐听出了大皇子与诚王的声音,他正在运功的紧要关头,千万不能让人打搅,他隐蔽好身形,尽量不让他们现自己。
万幸二人的武功都是半吊子,确实没察觉到赫连齐的气息。
诚王心塞塞,怎么又甩锅给他呀?他想往南走的好么?大哥一路往西窜呀窜,这下好了,都不知窜到哪里了。
大皇子忽然道:“快看!有只狐狸!”
诚王顺着大哥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真在一棵大树下见到了一只打盹的狐狸,他心头一喜,赶忙拉开了弓箭。
这头狐狸的个头还算大,眼前又无枝叶掩映,几乎完全暴露在了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诚王有信心能射中。
诚王松了弦,嗖的一声,箭飞不见了。
“这么近你都射不中!蠢货!”大皇子也拉开了弓箭,活蹦乱跳的他或许不行,睡着趴在那儿不动他还能没辙了?
大皇子也射了一箭,结果也没射中。
诚王:到底谁蠢货来着?
大树后,赫连齐一脸懵逼地看着左腿上的一支箭、右腿上的一支箭:“……”
大皇子清了清嗓子:“再来。”
赫连齐拔掉了左腿上的箭,嗖的一声,又飞来了一支新的,正中原先的伤口:“……”
他拔掉右腿的,右腿的伤口也中了一支新的:“……”
赫连齐炸毛了,尼玛!你俩射箭都不换地方的?!能别老射腿吗?好歹往胸口射一箭呐!
咻!
一支箭矢射中了他胸口。
赫连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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