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还想继续再问下去,便被舒悦的一句话给打断了,“喂,我说你这里到底有没有酒?你是不是不舍得给我喝啊?”
舒悦故作轻松的样子,让温暖心头一酸。
这些年,她是看着舒悦是如何一步步艰难走过来的。
16岁,本该最为开心无忧的年纪,她却孤身闯入了娱乐圈,把自己活成了钢铁人。
多少次,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要一个人支撑不下去了,想要出钱帮她,她却咬紧牙关,拒绝了她。
当时舒悦是怎么说来着?
她说,“暖暖,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不可能一辈子花你的钱,让你替我养着舒逸。他的病是个无底洞,你帮得了我一次,帮得了我一辈子吗?”
温暖反驳,“我怎么就不能帮你一辈子了?我替你养着你弟又怎么了?我就是不想看见你他妈的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你说你,这一个星期里,你加起来睡了几个小时?除了拍戏就是拍戏,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了啊!”
舒悦咬着下唇,始终不曾回话,仍旧固执的没有收下温暖的钱。
她已经因为舒逸的病,前前后后向温暖借了二十万了,再好的闺蜜情,也不可能这么一味地索取下去。
她有她自己的自尊与骄傲,从前是因为她的父母去世,而她又年纪太小,找不到工作,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经济来源,实在是没法才找温暖借了钱,如今,她进了娱乐圈,虽然不红,但总算是有了努力赚钱的方向。
*
温暖开了瓶红酒,给两人一一斟上,“我跟你说我这酒很贵的,你少喝点。”
舒悦右手轻轻捏住杯身,微微晃动,她眼眸上挑,看着那鲜红色的液体,一圈圈晃荡,就仿佛她并不平静的内心般,溅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摇晃了一瞬,她抿了一口,送入了嘴里,“嗯,不错,果然好酒。”
温暖简直被她给气笑了,刚要说话,又见她仰着头,一饮而尽。
“你少喝点,红酒又不是啤酒,得慢慢品。”
舒悦眼眸低垂,又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用着与方才一模一样的方法,再一次干掉了一杯。
“舒悦!”温暖的声线陡然提高了几度,“你究竟怎么了?”
舒悦也不说话,接着又是一杯,但这一次就没有前两次那么幸运了,她喝的急,辛辣的液体汇入咽喉,她一个没注意,呛得眼眶都红了。
温暖实在是看不惯她这么作践自己,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杯子,厉声斥责,“你要不开心上别处儿喝去,别在这里看得我膈应!”
舒悦知道温暖这是心疼她,她向来刀子嘴豆腐心。
沉默良久,舒悦吸了吸鼻子,如同被人抽去灵魂的木偶,呆愣地望着前方,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话,“暖暖,我好像做错事了。”
“你……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出什么事了?”
温暖吓得整个人都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舒悦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但这次她却只是小小地抿了一口,接着她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绪般,开始娓娓道来,“我……为了五亿,和人签订了一个契约。”
“什么?”温暖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不会是……卖……卖身契吧。”
舒悦原本低落的心情,竟是被她给逗笑了,“当然不是,你想到哪儿去了!”
“哦,那就好,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这个契约是让我做一个男人名义上一年的妻子。”
“我去!”温暖简直觉得不可思议,“然……然后呢?”
“然后我如今住进了他们家,每天都在陪着那个男人演戏,欺骗着所有的人。”
“等等!那男人是干什么的啊?让你假装嫁给他,是为了分家产么?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舒悦简直被她这脑洞大开的思维模式给气笑了,“他只是被家里人催婚催的急了,想要堵住他爸妈的嘴,随便拉我演的一场戏,你真的是想太多了。”
“怎么可能?”温暖完全无法理解。
“为什么不可能?”
“你想想啊,一个男人花五亿请你陪他演一场戏,结果任何好处都捞不到,就是为了欺骗他爸妈?这人不是傻子就是钱多的没地方花!再说了,这种事,随便找个相熟的人帮帮忙不就够了?何必大费周章绕那么大一个圈,花这么一笔巨款,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