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的样子,看上去就不像普通丫鬟,一双浅色的眼眸,看人的时候尤为锐利。
“她是我兄长给我的丫鬟,会功夫的那种。”苏皎月小声对云诗秀道:“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总觉得那个乐善公主,不是个善茬儿。”
云诗秀也跟着道:“前天我收到了何家五小姐的书信,说她和英国公世子定了亲,所以今日就不来了,省得见到了昭和大长公主,难免生出几分尴尬来。”她顿了顿,继续道:“她也告诉我说,这乐善郡主刁蛮得很,让我们少跟她说话。”
云诗秀在京城闺秀圈人缘很好,大家也都愿意和她做朋友。
她们两人在花厅坐了一阵子,斯见过了各家的闺秀之后,便有婆子进来传话,说笄礼在前头正厅举行,要姑娘们前去观礼。
姑娘们相继起身,云诗秀知道苏皎月腿脚不利索,便同那婆子道:“苏姑娘不方便,我在这里陪着她,就不去前头观礼了。”
那婆子也知道苏皎月是未来的皇后,自然不敢怠慢,只点了点头道:“奴婢知道了,两位姑娘请自便。”
苏皎月在厅里坐了一会儿,觉得怪无聊的,想起方才来时路边荷花池的荷花开得不错,那里还有一个凉亭,便想去那里坐坐。
这时候后院的一众人等都去了前厅观礼,连下人都没几个,她们两人顺着鹅卵石的小径走过去,才想往凉亭去,却听见那路边假山背后,传来几句说话声。
“姑娘可要想好了,要是在众人面前出了丑,姑娘是断无回头之路的呀。”小丫鬟的声音格外急切。
“可我若不这么做,难道有回头之路吗?我那舅舅是什么人,他已经把话说的这样明白,我这一辈子都毁了。”
“那姑娘想怎样?今日来的都是世家子弟,姑娘若失了名节,正室是肯定做不成的,只能做妾的。”
“就算做妾,也比守一辈子活寡强,他们打了如意算盘,就要断送了我这一辈子吗?”
苏皎月听到这里,已经知道那假山后头的是什么人,只惊得退后了一步,朝着云诗秀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云诗秀也是吓了一跳,急忙扶着苏皎月,两人匆匆又往花厅里去。
但她还是问道:“娇娇,看你的神色,你是知道那假山后头是什么人了吗?”
张静是女子的事情,苏皎月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云诗秀,她还曾经欣赏过这张静,但现在都已经被她给听见了,再藏着掖着也不好,云诗秀是个可以保守秘密的人。
“云姐姐还记得后补的金科状元张静吗?”
苏皎月只是这么淡淡的提了一句,凭着姑娘家的直觉,云诗秀却是茅塞顿开,脸色更是吓得煞白,只拧着帕子道:“你……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怪不得那时还劝我不要难过……那这假山后头的?”
这假山后头的姑娘,自然是宋云裳,先前一心只想嫁给张静的那个张家表姑娘。
“这姑娘也是可怜,白白就被张家断送了……”云诗秀想了想,苏皎月知道这张静的事情,那么萧谨琛肯定也知道,那张家肯定已经得了他的肯,要不然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但若是这事情闹开了,皇帝的颜面自然是要顾及的,张家只怕还是难逃罪责。可那时候张家给不给这位姑娘活路,却不得而知了,这样的大事被揭穿,简直无法想象。
“这么说来,好像也只有方才那姑娘想的那一条路走了。”云诗秀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只淡淡道:“好好的一个姑娘,却只能被逼着去做妾室吗?”
宋云裳若是当真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名节,那么自然没办法嫁给张静当长媳了,张静如今是金科状元,若张家仍执意娶宋云裳,那大家才会觉得奇怪了。
而宋云裳,也势必会嫁给别人做妾,就是不知道……她想嫁给谁做妾呢?今天来的这些人中,家里可都不是善茬儿,但也不至于连个妾也不肯纳的。
苏皎月这厢还在胡思乱想,却是听见几个小丫鬟从门外风风火火的跑了过去,嘴里还嚷嚷道:“听说张家少爷掉前头荷花池里了,快瞧瞧去……”
苏皎月和云诗秀不约而同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云诗秀更是喊住了一个丫鬟问道:“你没听错吗?是张家少爷掉水里了?”
“怎么会听错呢!张家少爷,就是金科的状元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