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吐出一口气,终于别过脸,声音微微变调:“你陪腓腓睡吧……我忽想起来,还有点事,我先去书房……”
抬脚又往外去。
“夫君,你不爱我了吗?”
他走到那扇屏风旁,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泠而柔软的声音。
她来到了他身后,伸出双臂,穿过他的腰身,环抱住他,面颊轻轻贴到他宽厚的后背上,闭上了眼睛。
魏劭后背僵直了。
房里变得异乎寻常的安静。
小床上腓腓酣眠的呼吸声,仿佛也入了耳。
小乔紧紧抱了他片刻,将他强行转了过来,让他和自己面对着面。
他似乎并未如何抗拒,便被她转了个方向。
人却依旧木头似的挺着,连手指头也不曾动一下。
她仰着脸,一双美眸含水笼烟凝视着他。
“白天我回来,看到门口你的坐骑停在那里,知是你回了,我心里很是欢喜……”
她停了一停,一双玉臂抬勾住了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唇瓣压上他干燥的唇,微吐香舌。
“夫君,我也是爱你的……”
喃喃低语,呼吸如兰。
魏劭双眸盯着她,呼吸仿佛突然间彻底失了控制,变得陡然粗重,呼哧呼哧喘了两声,猛地将她一把抱住,箍住她头,张嘴便咬住了她的唇。
他用自己的嘴,狠狠地碾她娇嫩的唇瓣,铁臂钳住她身子,将她紧紧地贴压在自己的胸膛上,恨不得将她揉进肉里的那般力道。
小乔在他臂里浑身战栗,腹内情潮翻涌,方才腓腓没有吸完的乳汁溢涌而出,转眼便将两人衣衫打湿。
魏劭抱她横卧于榻,压了上去。
湿哒哒,黏腻腻,甜蜜蜜……
小乔闭着双眸,螓后仰,脚趾紧紧地蜷曲在了一起,身子控制不住地战栗。
“夫君——”
她忽然出一声破碎而娇软的闷哼。
魏劭强忍住想要立刻驰骋她的念头,暂时停了下来,闭目。
回往渔阳途中的心底里郁结的炙躁和不安,在这一刻,忽然便消失了。
她的包容是如此的温暖。
即便还没做别的,只是这般,他也感到通体的舒适。
全身毛孔,在被她接纳一刻,陡然怒张。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已经多久没有体会过和她一起的这种美妙感受了?
……
即便是那日,他兵围东郡,她来找他,他最是愤怒的时候,面对着她,他也不敢说出那句一度已经冲到了他喉头的让她滚回乔家的话。
他怕她真的会走,以后再不回到自己身边了。
方才她说,她欢喜自己的归家,还说,她也是爱他的。
她对他防备至此地步,到底是在再一次地骗他,还是真的?
热汗从他的额头滚滚而下。
他是极不愿意承认的。
但就在这一刻,他心里清楚,他所有的不甘和不忿,在她的面前,或许都只能以缴械而告终。
因为他放不开她了。
……
小乔慢慢张开一双美眸。
“夫君——”
她微启红唇。睫羽颤抖,眸色春波流转,若一头被制的小兽,在他身下鼻息咻咻,神情茫然而无助。
魏劭眸色变暗,咬牙,狠狠地撞击了她一下。
在她出的娇吟声里,再次堵住了她的口。
……
小乔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腓腓依旧熟睡,但身畔空了。
魏劭不知道去了哪里。
才寅中。
小乔从床上慢慢地坐起来,出神片刻,下去穿了衣裳,到小床边看了下腓腓,替她理了理被角,轻轻出门往书房去。
夜色正沉,书房窗牖里透出昏黄的灯火之色。
门未掩合实,透过门缝,小乔看到魏劭坐于案后,面前摆着那个她已许久没有看到的那只红木匣子。
匣盖开启,案上铺着的,是块半展的黑底镶白战旗。
从她的角度看,旗帜中间仿似绣了一只獠牙的金色虎面。
当年必是威风凛凛。如今旗帜残破,一角染污,透着经年的岁月黯淡。
污渍已经年深日久了,但还是能够辨认的出来,上头应是血迹。
魏劭的视线,便定定地落于这面残帜之上。
烛光将他身影投于墙上。
硕大的一团黑色影子,纹丝不动。
他是如此的入神,仿佛深深地陷入了他自己的某个世界里,以致于以他平日的警觉,小乔在门外立着,他竟也丝毫没有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