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海他们还没有正式跨出玉龙山的边界,但普通将卒也隐隐知道两镇之间的大战一触即。
作为巡哨营的精锐,陈海所部也陆续分批潜入兰川郡境内刺探敌情,甚至伪装成流寇,抢劫兰川郡内的商队,破袭一些防御较强的村寨,试探鹤翔军北部的防线情况。
鹤翔军对武威军在玉龙山的动静也不可能不闻不问,调入盐川府的驻兵也日益增多,以盐川府城为核心,加强修筑寨城工事。
入夜后的晴朗夜空,陈海他们站在玉龙山南麓的山岭之上,都能隐隐看到三百里外的盐川府城上空隐隐有灵辉凝聚,这是鹤翔军在盐川府城部署大型防御法阵的征兆。
玉龙山南麓的诸营将卒,在晴朗的夜里,都能看到悬挂在夜空之上的圆月,莹莹月辉凝聚一道淡淡的光带,往盐川府城汇聚过去。
玉龙山南北两麓的气温在入冬降得特别快,入冬才两天,苍穹就被阴密的阴云覆盖,寒风呼啸,入夜后四野就漆黑一片。
陈海在铠甲外穿着罩袍,裹住头脸,抵挡寒风的吹袭,他御马驰上一道山崖,眺望一眼望不到尽的夜色,在天际间偶有几处灯火,散出微弱的光芒。
吴蒙、周钧、沈坤等人御马,停在陈海的身后,在下面的山谷里,六十余骑寇奴兵都整装待,他们这次再次领命,伪装成流寇,要绕过盐川府城,往兰川郡更深处刺探敌情……
雪花飘下来,周钧伸手去接雪花,说道:“今年寒冬怎么来得这么早,只怕要拖到年后才会开战吧?”
现在刚刚入冬,气温就陡然降下来。
虽然玉龙府城方向已经从各地汇聚更多的精锐兵马,但冰雪封山,玉龙山北麓的通道已经打通,但想十数万精锐兵马想越过玉龙山南麓的山岭,不是多一点的困难,而后续的补给也会十分困难。
陈海也觉得战事会拖到年后才会动。
陈海将罩袍上的积雪抖落,眉头微蹙,他计划等到天亮再出山渗透到兰川郡腹地,但现在要改变主意了,夜里就得出山。
等到天明,地上厚厚一层积雪,他们近七十骑驰过,痕迹根本不可能遮掩,一旦露了痕迹,他们潜入兰川郡腹地,很容易引来鹤翔军中强者的狙杀。
唯有这时候就出山,大雪要是能持续一夜,就会将他们的踪迹完全遮住,他们借大雪突然出现在盐川府城的东翼,即便被鹤翔军的兵马察觉到行踪,也只会将他们当成普通的镖队。
陈海带队穿过干涸的溪谷,待要进入南面的平原纵马驰聘,脚下突然传来微微的颤动,鹅毛飘雪也嘎然而止。
陈海微微一惊,随即就感应到天地间的元气疯狂的往西北方向卷去,大地的颤抖也越来越剧烈,石块从两侧的山崖上滚落下来。
为避免被大量的落石伤到,陈海他们顾不上掩藏行踪,牵马爬上一道岭嵴,就见西北方向,有一道刺眼的光华在凝聚,将茫茫漆黑夜色撕开,天地间的元气疯狂的涌入这道光华之中。
陈海与周钧、吴蒙他们面面相觑,这道光华仅将玉龙山苍穹下四五百里方圆的天地元气都搅动起来!
这是什么概念?
很快就见那道光华凝聚一柄金光灿灿的参天巨剑,猛然往西北方向的山腹斩去,天地再次剧震,陈海他们虽在三四百里,也感觉得脚下的石岭被震出道道裂缝……
“剑芒所斩是铁壁山的山嵴,”周钧震惊之余,脱口叫出来,“大都护将军府大能亲自出手,将铁壁山劈开,直接打通大军南下河阳谷的通道!”
陈海也看出那里确是铁壁山方向。
玉龙府城往南,有石峡延伸到玉龙山腹地,一年多来玉龙大营征调十数万民夫、苦役,就是沿这条石峡修筑进入玉龙山的主干道,包括通往黄龙渊的要道,也是与石峡干道相接。
在石峡的南面,有一座裂谷,名为河阳谷,是从盐川府境内延伸到玉龙山南麓的腹地。
河阳谷与石峡相距并不远,但有一座石岭相阻,不然将形成连接玉龙山南北两麓玉龙府与盐川府的天然通道。
此前也不是没有人想过打开这座石岭,但这座石岭南北有三四十里纵深,高三千余米,极其险峻,仿佛一道堑天石壁,将河阳谷与石峡隔绝开来。
玉龙大营将这道石岭称为铁壁山,而铁壁山的岩层主要是黑砂岩组成,极其坚固,想要打开三四十里纵深的铁壁山,消耗的不是一点人力物力,也非短时间内能成功。
陈海没想到大都护将府并无意将战事拖到年后,竟然要用大神通,想将三四十里纵深的铁壁山直接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