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
元晞也小跑着过来,一把拉起席景鹤的手,举到自己面前。
“阿鹤!你的手流血了!”她不满地嚷嚷着,轻轻皱着的眉间,全是焦急和心疼。
席景鹤无奈,没有想到居然被她给现了。
“没事,只是流了一点血而已,你看伤口是不是很小?”席景鹤只得柔声跟她解释,免得她担心不高兴。
元晞半信半疑。
方妈却看席景鹤跟哄孩子似的,无奈摇摇头。
随后,护工进来,又把元礼给抬回了房间。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席景鹤都依样画葫芦,把自己体内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流给元礼,元礼的情况,也在一天天便好。
脸上的皱纹一点点变淡,头也逐渐地黑了起来。
等到一个星期下来,元礼整个人看上去起码年轻了二十岁!
方妈看着这样的变化,差点儿激动得没落下泪来。
仿佛,又看到了她记忆中那个父亲。
一星期后。
元礼房间中,躺在床上仍然沉睡不醒的元礼,成了房间中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席景鹤带着元晞在,方爸方妈,席思,还有方易都在。
方妈有些心急:“阿鹤啊,你外公,怎么还不醒呢?”
席景鹤正打算开口解释两句,却忽然目光一动——“醒了!”
他话音刚落。
床上躺着的元礼,便动了动眼皮。
方妈一下子兴奋起来:“醒了!醒了!”
方爸握了握方妈的手,脸上也露出笑容。
方易也是一脸开心,席思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但也会傻笑。
只有元晞,看着逐渐睁开眼睛的元礼,竟然不由得躲在了席景鹤的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定定地观察着元礼。
元礼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种睁开眼皮的刹那,却度过了无数个春秋的感觉。
他的思维,还停留在身在江州山中的那一刻,他带着悲痛欲绝的元晞,从崩溃的昆仑峰中逃出来,昏迷倒在山中的时候。
“晞晞!”
元礼大喝一声,一下子坐起来,倒是把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叫,叫我干嘛?”元晞躲在席景鹤身后,小声地回应着。
她好奇地看着这个老头子,有点怕怕的,却又觉得,他给了自己一种很亲切温暖的感觉。
就像近乡情怯,不敢上前。
元礼怔怔地看着元晞,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爸!你还好吗?”方妈坐到床边,焦急地上下打量元礼的状况。
元礼愣愣点点头:“……感觉还不错。”
他环顾了周围一圈儿:“这是怎么了?”至今他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又怎么会睡在这里。
那个小孩子是谁?
元礼几乎是心里一动,目光落在席思身上,便挪不开了。
方爸笑着解释道:“爸,您这可是一睡三年多啊。您还记得最后生了什么事情吗?”
三年?元礼恍惚明白了些什么:“我就记得,我带着晞晞在山里面……”
后来还生了些什么?
他用己命为代价,扭转了席景鹤必死的破碎命盘,留了一线生机,却……
元礼抬头,看到席景鹤的时候,瞪大了眼睛,随后露出欣喜的笑容:“阿鹤!你果然活下来了!”
“是啊,托外公的福。”
元礼随之看到了席景鹤身边的元晞,敏锐地迅速现了她的不对。
“晞晞这是怎么了?”
他最关心的无疑就是孙女儿的情况,这下子可是一下子给急了。
方妈无奈道:“爸,您慌什么呀,这睡了三年多才醒,您先躺下休息一会儿,待会儿我们会把事情一点点告诉你的。”
方妈的关心,让元礼有些不适应,嘴上嘟囔着:“躺什么?都躺了三年难道还没睡够?”
可一边,还是顺着方妈的意思,靠在了软垫上。
接下来,周围的人,一点一点才将事情讲清楚。
原来,阿鹤本被以为是死了的。
原来,晞晞竟然身陷心魔。
原来,自己多了个曾孙元宝。
……
很多的原来原来,让元礼心绪难平,沉默了许久。
“怪我,应该早点跟她说清楚的。”元礼低声说道,“若我告诉晞晞,阿鹤你还有一线生机,她也不至于陷入绝望的情障之中,至今无法自拔。”
他那会儿昏昏醒醒,如今都不记得生了些什么,哪里记得告诉元晞,阿鹤可能还活着呢?
而且,他那时候的想法,大概也是有些拿捏不准的。
害怕给了元晞一丝希望,最后又还是让她绝望。
如若这样,元晞今天的情况,就不会只是身陷心魔这么简单了。
“这哪里是外公的错?”席景鹤劝道。
元礼叹了口气:“晞晞,大概也该有此劫罢。只是苦了……”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席思的身上。
心魔情障,太上忘情。
——伤的,不过就是身边人。
而席思这个小小的孩子,却也无辜地受到了伤害。
元礼满心满眼的心疼。
他招手让席思过来,一把将他抱起放在自己身边。
“你叫席思?”他问。
“嗯,我叫元宝。”席思一点儿也不怕生,“外婆说,你是我外曾祖父?”
元礼笑呵呵地点点头:“是啊。”
席思一脸疑惑:“可是你看着很年轻啊,跟我外公一样年轻。”
这小嘴儿甜的,一口气吧外公和外曾祖父都给夸了一遍!顿时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元礼也摸着席思的头,满心的欣慰。
至少,这孩子成长得很好,那就够了。
“咚咚。”有人站在门口,敲响了房门。
众人回头一看,便见秦山站在那里。
“哎,小秦你怎么来了?”方爸上去招呼道。
秦山看着元礼,呆滞了片刻:“老爷子您醒了?!”
“你是秦山?”元礼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曾经跟着自己学习过拳脚功夫的人,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看上去变化挺大的啊。”
秦山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虽然如今身处位置不一样了,可那股憨厚,却始终没有磨灭。
摸了摸脑袋,他才想起这次过来是有重要事情的,急忙道:“老爷子!您醒了,我们元门可算是有救了!”
“怎么了?”
“元门出事了。”秦山的表情,也随之凝重起来。
元礼看了看周围让方爸方妈带着席思和方易先出去,而席景鹤和元晞则留了下来。
秦山无奈说起:“元门出事了,我这次过来,本想请席先生来主持大局的,门主这个状况……”他看了元晞一眼,见她躲在席景鹤身边,便是忍不住唉声叹气。
元门如今虽然如日中天,但可以说,元门完全是围绕着元晞建立起来的。
元晞作为第一代核心人物,身边没有一人能够与她匹肩。
而第二代的元晞三个弟子,最大的元石如今不过才十六岁,难以担当大局。
元门如今势力虽然能够和道门佛家匹敌,可是论底蕴,却远远有不足了。就算如今外门六姓归了其四,如今的元门,也远远不如当年的元家。
可以说,元门的实力,完全是靠着元晞一个人撑起来的。
若是元晞倒下了,那元门就什么都不是。
如今元晞出事,许久都没有出面主持过元门事务。
先不要说外面玄门风水界,对元晞这个上任的盟主久未露面的不满,就是元门内部,也有些混乱了。
没遇到问题也罢,遇上问题,就彻底没有了应对的办法。
所以,才有了秦山来小院儿,求助席景鹤的事情。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席景鹤沉吟道。
秦山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就是两个星期前,元门有了一个大单子上门。
这个单子的主人,乃是香江著名的富乔家!
乔家虽然不是家主出面,但也派了他的大儿子过来,诚心诚意地请元晞出山,前往香江,帮乔家解决问题。
按照乔家这样的级别,报酬以千万计,元晞出面,本是应该的。
可她现在情况特殊,什么能力都没有了,完全跟个小孩子似的,哪里能接得下这单子?
如今元门内部,除了元晞的三个弟子,也就只有秦山黄殊知道元晞的情况,其他人一概不知,便推脱说门主正在闭关。
可乔家诚意十足,这次前来的大公子乔秋生,在元门上一呆就是三天,就是为了请元仙子,也让元门上下十分为难。
最后,元门只得说,元晞是很难出面的,但是元门也有数位风水大师,不如先请其他去看看如何?
那位乔秋生应了。
而元门请的人,自然是资历最老,也是实力最强的刘子川出面。
若说刘子川的名气和实力,就算是放在香江那种风水旺盛、风水师辈出的地方,也算得上是头一等的大师。乔家请刘子川去,也不算是落了面子。
刘子川启程跟乔秋生一起去了香江,可才几天时间,刘子川在香江栽了一个大跟头的消息,就传了回来。
原来,刘子川作为一个内地来的风水师,让香江本地风水师,对刘子川抢饭碗的行为很是不满。
其中有几位,也是乔家曾经请去帮他们解决风水问题,可惜最后失败了的风水大师,在香江也是极有名气的。
可如今刘子川上门,他们竟然找上门去,口口声声说要帮乔家分忧解难,竟然张口是要跟刘子川斗法!
刘子川有元晞送给他的顶级法器五帝铜钱剑,自然不怵,一口应下。
可最后的斩过,却是出人意料。
刘子川败了不说,连五帝铜钱剑,也成了对方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