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士兵抓住一个村女,往手上吐了口吐沫把她的脸擦净,那个村女哆嗦着,喉咙里已经出类似哀泣的声音,但是一动也不敢动。
士兵擦了几下,满意笑了一声,“没看出来这个妞还挺漂亮!”他身后的另外两个士兵也笑着走过来,把这村女夹在中间,拖向一个士兵的帐篷。
帐篷里挂着灯,晃动的人影映在帐篷上,像黑色的四足兽。
这些四足兽踊动着,欢呼着,撕咬着它们围捕住的那只可怜绵羊。
敞篷里的哀泣变为嚎哭,尖利的叫了一声之后低了下去,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嘴,只剩下低低的无望的哭泣。
小米紧紧抓着艾丽的手臂,不住抖。
艾丽和她钻进自己的帐篷,她捂住小米的眼睛,把她的小脑袋抱在怀里,“别怕。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艾丽一手抚摸着小米头顶的头小声安抚她,一手伸进袍子里摸摸她的镭光鎗,再摸摸萝伦留给她的那把匕。
漆黑寒冷的夜会吞没一切的惨痛和悲伤。而太阳第二天照样升起。
艾丽他们在这片小绿洲里已经住了两个晚上。军队停驻在这里,似乎是在等待和其他部队汇合,又像是在待命。
不明目的的等待让俘虏们恐惧,让士兵烦躁。
烦躁无聊的士兵把俘虏中长得像样的女俘虏挨个抓进他们的营帐,有时一次抓走几个。两个略有姿色的女俘虏被留了两天,她们在第三天早上被放回来,互相搀扶着蹒跚而行,脸上已经没有泪,只有呆滞的麻木。
起初也有士兵想要带走艾丽,可她脸上擦干净了沙土之后露出更加可怕的脓疱血痂,看起来非常像是得了什么会传染的病。
当士兵们从俘虏那儿听说她是自由市最下等的□□之后就没人再搭理她了。其实,就算没人说她是可能得了传染病的低等□□,她身上的臭味也让人倒胃口。
于是艾丽不用再担心有人会骚扰她。她可以把小米留在帐篷里,自己去取水,捡点干柴。即使是在绿洲里,沙漠的夜晚依然寒冷,她们需要篝火才能保暖。
又一个日落,又一个日出。
俘虏们麻木绝望的挨着日子,度日如年。可他们才不过呆了三四天而已。
这天艾丽中午去取水回来,小米却不在帐篷里。
她钻出帐篷,四下张望。俘虏们睡的帐篷小的可怜,只能勉强躺在里面,连坐直都不能够,一眼就能看清小米并不在这群矮矮的帐篷丛里。
她问一个呆坐在帐篷边上的俘虏,“你看到我妹妹了么?”
那人摇摇头,继续垂着头看地上的蚂蚁。
艾丽在俘虏营地找了一圈,问了几个人,都说没看到。
这时她碰到一个从士兵营帐方向走回来的女人,那女人一边走一边捂着半边青肿的脸哭。
“你看见我妹妹了么?”艾丽拦住她,她已经有点急了。
那女人抬头看看艾丽,抿着嘴唇没说话,艾丽一时间难以分辨她眼神所包含的复杂信息里是什么,可心脏忽然剧烈跳动起来。
“你看到她了?她在哪里?求求你快告诉我!”艾丽抓住她胳膊。
那女人没有回答她,只是向营帐的方向看了一眼,甩开艾丽的手一瘸一拐快速走开。
艾丽脑海里嗡的一声,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仿佛听到头顶的云层里也隐隐传来低沉而巨大的轰鸣。
她盯着那几座士兵们住的大帐,看了一秒钟,快步走过去。
走近橄榄绿色的大帐时,平时看守的士兵也不在。没人阻拦她。
她的步子越来越急,可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还没走到第二座大帐门口,她已经听到了小米特有的带着童声的哭声。
除了小米的哭声,帐篷里还有男人的笑声,起哄声,和一种甚为邪恶的,带着好奇的叫好声。
艾丽脑袋里有根血管嘣嘣嘣的一抽一抽乱跳,可是手却很稳,她把右手伸进袍子里,握住她的镭光鎗,左手一把拉开营帐沉重的布门帘走进去。
没人注意到有人进来了,他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大帐中间的一张桌子上。六个士兵围着长方形的简易桌子站成一个圈,有人哈哈笑着,笑声里透着淫|邪,有人的裤子脱了一半,一个□□上身的士兵背对着艾丽在桌边趴着,他肌肉虬结的左臂上纹着一个裸|女,裸|女纹身在他耸动的时候微微晃动。
他们围着桌子站得很紧,让艾丽看不到小米。
可小米带着疼痛的哭声跟着桌子晃动的吱吱声冲出来,冲到她面前,让她全身的血都因为愤怒几乎沸腾。
艾丽抽出武器举手射击,她从未像这次射的这么准,手也从没这么稳过,她脑袋里的那根血管每抽跳一次,她就扣动一次扳机,蓄能恰到好处,射入目标时毫无声息。
她最先击中的是正对她的那个人的眉心,然后是站在两侧的两人的太阳穴,再接着是侧身背对着她的两人的后脑。正背对着她的那个士兵似乎察觉了什么,他转过头,还未来得及看清偷袭者的样子,就眉心中弹。
在围着的那群人全都倒下时她恰好走过去把冰冷的射口对准那个正在对小米施暴的恶棍。
那个恶棍终于现大事不妙,他回过头,脸上满溢邪恶的得意笑容还未退去,艾丽对着这个笑容狠狠扣动扳机。
可是——
她设想中的血花四溅打爆那个恶棍的脸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镭光鎗没有能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