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瞪完贺氏之后,又开口道:“也别说我偏心,老六家的,这些年府上因为你们六房受了多少委屈?可六郎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又不听劝,我不忍心,竟由着他性子这么多年,以为他能回头。”
“可是现在呢?他竟一点都不知道收敛,没的为了他一个人的理想抱负,把整个建安伯府都赔上。”
“而你更过分---”
说完又用力拍了两下桌子,一脸阴沉的训道:“把一个堂堂诰命夫人就这么丢了出去,你这是怕别人戳咱们建安伯府的脊梁骨还少吗?”
“你们一家子人,我是管不了了,出府后,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土埋半截的人,是操不起这份心。”
贺氏闻言,惊慌的眼泪如流水一般,噼里啪啦的掉,边掉边哭道:“母亲,我知道这些年因为六郎的事儿,府上没少受委屈,可是,六郎也是为了咱们大周啊,别人不理解他,您可是他的亲生母亲,怎可如外人那般看他---”
贺氏此刻不为自己辩解,居然还为柳六郎抱不平,柳云歌不由得眼角直抽,怎么说她好呢?
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她就没想过,要是被这么撵出去,她不孝的名声怕是要背定了。
而且你别忘了,老夫人可不只有柳六郎一个儿子,而且还是个不招待见的儿子,你这么说话简直就是在---
果然,老夫人一听,整张脸都黑了,死死的盯着贺氏,眼中喷火的道:“你给我闭嘴。”
“我怎么对自己的儿子还需你这个蠢妇来置喙?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拖出去,拖出去---”
老夫人气的大口大口的喘气,这话吼完,瞬间从外面进来了几个婆子,身手就要去抓贺氏。
就在这时,柳云歌上前一步挡在了贺氏的身前道:“且慢---”
几个婆子见状停下了脚步,看向老夫人,而老夫人气的青筋都要爆裂了,死死的盯着柳云歌道:“耳朵都聋了吗?还不把人给我撵出去?”
而柳云歌没有被吓到,也没有求饶,反而冷冷的看了几个婆子一眼,随后对老夫人深施一礼道:“祖母息怒。”
“孙女以为,此时我们六房出府确实不妥。”
随后转身看了一眼袖手旁观的大夫人赵氏道:“大伯母,早间外面生的事儿,您不打算跟祖母说说吗?”
“如今外面谁不赞叹一声祖母您教儿有方?谁不考赞一句建安伯府柳六郎品行高洁,是个爱国英雄?”
“如若我们六房此时离府岂不是陷祖母于不义?让外人置喙祖母谄媚于吴家?是胆小怕事儿之人?到时祖母还如何在汴京立足?有何脸面去面对昔日相处的好姐妹?”
“到时候,祖母怕是,怕是只能回祖宅颐养天年了呢。”
说完这话便略略的低下了头,而大夫人赵氏瞬间汗毛林立,看柳云歌的眼神恨不得拿刀子剥了她。
可是,她现在管不得那么多,赶忙规规矩矩的行礼道:“是儿媳的错,一进门就见母亲了这么大的火,还没来得及跟母亲禀报。”
随后一五一十的把门外生的事儿说了一通,而老夫人略有惊讶,但是看赵氏的眼神冰冷的仿佛能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