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扭头看向丁谓。
“寇公,丁某如今彷徨无措,很想找个人一起聊聊。我府上正有一坛上好的清心堂酒,寇公你看……”丁谓脸上露出恳求之色。
“我还有事,就不叼扰了。”寇准摇头,这种时候去丁府喝酒?
丁谓苦笑一声,松开了拉住寇准衣袖的手:“抱歉,是丁某莽撞了!丁某如今已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寇公爱惜羽毛,自然不愿与我这等声名狼籍的人为伍……”
他黯然摇头,垂着袖子,慢慢向外走,显得非常落寞。
寇准看见他的样子,心里不由一软,迟疑了一下,追上去,无奈道:“你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罢了罢了,我就去你府上,讨一杯酒喝!”
丁谓脸上大喜,一把拉住寇准,嘴角嚅动,眼中露出感激之色。
寇准摇摇头,拍着他手背道:“行了,咱们快走两步,下午还要办公呢。”
“好,好,咱们快走两步。”丁谓连连点头,脚下加速。
丁谓府花厅中,丁谓频频向寇准敬酒。
寇准语重心长地劝慰丁谓:“只要你能幡然醒悟,未必就没有机会洗涮污名。”
“谁愿做一个奸佞之臣,留下千古骂名?丁某已存改过之心了!”丁谓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慨然道。
“如此甚好!”寇准欣慰地抚须点头。丁谓把杯倒满,又给寇准倒了杯酒,举起杯,神色诚恳的说道:“寇公一番金玉良言,丁某记在心里了。不管陛下是否责罚于我,如今念头通达,心里总是敞亮了许多。寇
公,我敬你!”
寇准举杯与丁谓一碰,一饮而尽,放下杯,刚要说话,可脑中突然一晃,目光变得迷茫起来。
丁谓掩袖饮酒,再慢慢放下手,看向寇准的脸色变得阴险起来,他慢慢倾身,凑到寇准耳旁,声音轻柔的问道:“寇公今日入宫,所为何事呀?”
寇准脸色呆滞,眼神直,已经中了迷药。听到丁谓询问,寇准声音有些呆板地回答道:“陛下自知时日不久,准备料理后事了。”
丁谓一惊:“料理后事?陛下打算做什么?”
寇准声音呆板的道:“陛下要传位于太子,今日找我入宫,就是为了立下传位遗诏。”
丁谓更加吃惊:“传位遗诏?已经立好了?”
寇准:“当然!”
“遗诏在哪里,可在寇公身上?”丁谓一面说,一面紧张地打量寇准。
“遗诏,由内廷大太监周怀政收藏了,只等陛下大行,就会公布……”
……
不知过了多久,寇准皱着眉眼缓缓醒来。
小丫环赶紧上前:“老爷,您醒了?”
寇准轻轻敲着额头,四下看了一眼,现在自己家里,皱眉问道:“老夫喝多了?”
丫环抿嘴一笑:“老爷您醉在丁相公府上了,是丁相公派人将您送回府的。”
寇准扶额摇晃着脑袋,昏昏沉沉,自言自语:“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老爷啊,您有多好酒自己还不知道吗?婢子再去给您端碗醒酒汤来。”说着,丫环匆匆退下。寇准一脸茫然,轻轻敲着额头:“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哎,老啦,真的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