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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亮,两人又去守着,午末刚过,镖师从镖局出来,又去了柳叶儿茶坊,没多大会儿,进来个小校模样官兵,冲着镖师长揖见了礼禀报道:“大爷,我们军爷随将军去前边巡查去了,今天早上刚领令,即时就要启程,让小过来禀报一声,大爷若有事,就先回家,下次再说话。\[小说网\]”
镖师失望拧起眉头问道:“你们爷走时候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说了,两天就回来。”小校笑着答道,镖师舒了口气:“那好,你回去说一声,我还是等你们爷回来,说说话再回去,让他回来就进城找我。”
小校答应了,长揖告辞出来,径直回去了,镖师也站起来结了帐,回去镖局了,李宗贵和姜顺才跟着结了帐,径直出了茶坊,往南门出城回去笔架西山了。
笔架东山一直安静异常,看不到任何动静,李宗梁和魏水生仔细商量了,决定再去趟笔架东山,看看情形,李小幺跟后头,一定要跟着过去看看,魏水生拉过李宗梁低声商量了几句,李宗梁答应了,三人换了衣服,李小幺又披了件棉斗篷,沿着山路,往笔架东山去了。
弯弯曲曲山路走李小幺脚软,直走了一个多时辰,三人绕过一处瀑布,转到了一处两人多高石墙前,石墙借着山势,用大青条石垒成,墙上错落着开了四五个小小四方洞,青石上一片片火烧后黑焦,正中大门,被烧得只剩了几段焦炭一般门框,展示着前几天生这里剿杀,是何等彻底和暴烈。
李宗梁站只剩下门洞石墙前,扬声报了名,等了半晌,却没听到半点回音,李宗梁和魏水生对视了一眼,提着枪,凝神警戒着,将紧紧握着把匕李小幺护中间,三个人一起小心翼翼进了大门。
大门内一片寂静荒凉,左右各两间耳屋已经烧只剩下黑焦青条石墙,没有尸,也没有散落杂物,地上也没有血迹,这两天一直下雨,除了那些无法冲刷干净焦黑,旁,早就冲刷得干干净净了,李宗梁站院子里转身四顾,感慨不已,前几天来时候,这里是何等兴旺热闹,如今竟然这般静寂荒凉,仿佛转眼间,就过了几百年。
三人走过第一重院子,站了同样烧得只余下围墙内院门前,李宗梁照例报了名,这回,依旧没有回音,三个人也不多等,径直穿过内院大门,往里走了几十步,前面突然冲过来一个吊着一只胳膊,头上歪斜包着块白布中年壮汉,右手握着刀,面容狰狞,可显露出来不是凶悍,那股子悲壮让人心生凄凉。
中年壮汉一见是李宗梁,一口气松下来,握着刀手垂落下去,脚步踉跄了几下,站稳身子,单手倒提着刀,做了个见礼样子,嘶哑着声音说道:“是李大当家,给李爷见礼了,我们二当家还,和孙大娘子都里头,李爷稍等,我去禀报一声。”中年壮汉渐渐稳住了心神,话也越来越有条理。
李宗梁笑着点了下头,提着枪止住脚步,抬手让着他,中年壮汉稍稍躬了躬身子,转身急奔进去,片刻功夫,一个四十岁左右,中等个,身形干瘦,面容极和善男子带着中年壮汉,急步迎了过来。
和善男子看到李宗梁,远远就逼着手客气道:“李大当家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李爷请!几位爷请,敝寨,唉,如今洗劫一空,辜负了李爷那天一片好意。”和善男子眼圈红着,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李宗梁忙抱拳客气道:“孙二爷客气了,大当家还好吧?我看这寨子虽毁了,倒也没伤着人。”
孙二头领眼泪夺眶而出,忙抬手抹了两把眼泪,喉节上下滑动着哽了半晌,才说出话来:“大当家,没逃过去,满寨子兄弟,十不存一,忙了两天,刚刚收殓起来,刚殓好,这寨子,寨子。”孙二头领转过头,平息了片刻,才转回来,强笑着让着李宗梁:“李爷别见笑,劫后余生,如今这寨子里事,都是我们孙大娘子作主,李爷,几位爷,进去说话吧。”
李宗梁沉沉叹了口气,让着孙二爷,落后半步,一起穿过断墙残垣,往里面进去。
李小幺一路走,一路仔细打量着这笔架东山上地势布局,那处大门,依山势而建,倒算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天官兵必是偷袭得手,这孙大头领,也是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