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整整在那里做了一个晌午,一直到她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她才恍然。
她现在肚子里有孩子,不能饿着,一饿之下就头晕眼花。
她艰难地扶着墙站起来,推开庙门打算往外走。
她还是先找些吃食吧。
可是她刚走出去,迎头就几乎和一个人撞上。
抬头间,却见对方牛高马大,威武魁梧,一身戎装打扮,看起来倒是个将军模样。
对方被她撞了,先是有些不悦,而后便大吃一惊:“你,你不是阿砚妹妹吗?”
阿砚妹妹?
这个称呼倒是许久不曾听到了,阿砚抬起头仔细地辨认,却见那面庞幽黑刚正,眉宇坚毅,倒是颇有些熟悉。
记忆一下子涌现,她恍然大悟:“你,你是阿根哥哥!”
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的同村哥哥!
虽然他如今比起以前长高了太多,人也壮实了,可是那眉眼间的憨厚和刚毅之气未变,轮廓也依稀是以前模样,阿砚还是认出来了。
听到这句“阿根哥哥”,霍启根激动不已,上前竟然一把抱住了阿砚。
“阿砚,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啊?”阿砚有些莫名。
“阿砚,这些年我在外面打仗,立了功的,封了威远将军。我便想着回家去,孝顺父母,让他们也享享福,顺便也该迎娶你了,接你去城里过好日子。谁曾想我一回去才知道,你已经被恶霸强梁给抢走了!”
恶霸强梁?阿砚大惊,这是哪里的说法?
霍启根却依然滔滔不绝地说道:“我也曾逼问过他们,你到底是被谁人抢走的,可是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更不知道对方名姓,只说对方来头大得很,连县太爷都怕的。我去找县太爷,谁知道之前战乱,那县太爷早已经死了的,县衙里的人也换了一拨,根本找不到之前的人了,更不要说打听什么。”
阿砚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必然是误会了,想要挣脱他的手,谁知道他越抓得紧了。
“阿砚,我听我娘说了,你们被那恶霸逼着和我退了婚。可是我也说了我爹娘,这怎么可以算呢,你们是被逼着退婚的,所以这不能算。我还是要娶你的,你还是我的没有过门的妻子。”
霍启根的声音质朴诚恳,这么对阿砚说道。
阿砚没想到宁非刚消失了,自己就遇到了昔日未婚夫,更没想到明明已经解除了婚约,却凭空听他说了这么一番话。
她只好越努力地挣脱了他的手,认真地道:“阿根哥哥,别管当时怎么退婚的,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现在已经嫁人了,不但嫁人,连肚子里都有怀了一个。”
阿砚摸了摸对着,据实已告,以便彻底打消他的念头。
“今日咱们他乡相遇,实在也是缘分,不过我是把你当我昔日的同乡阿根哥哥,却没有其他意思,更不敢以未婚妻自居。”
霍启根显然是有些惊诧,他疑惑地望着她,看了看她那水灵的小脸儿,又看了看她的肚子,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你怀孕了?”
阿砚点头:“嗯,怀了他的孩子。”
霍启根愣愣地看了阿砚半响后,终于忍不住又问:“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那个男人不要你了?”
阿砚摇头,咬了下唇,轻笑着说:“这个倒不是,是我自己跑出来的,和他没关系。”
霍启根恍然,当下摇头道:“怎么可能没关系呢,一定是他对你不好,才逼着你逃出来的。你看,你如今怀着孩子,怎么就一个人沦落到这破庙里。”
阿砚见此,真是现有理说不清啊,只好辩道:“我和我家男人之间的事,一句话说不清楚,反正阿根哥哥,我已经嫁人了,咱们没关系了。”
她可不敢和人家有什么牵扯,那纯属是害人呢。
万一哪天萧铎知道这个阿根哥哥又回来了,还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说不得将人家大卸八块。
是以她当下连叙旧都不敢,赶紧捂着肚子就要往前跑:“阿根哥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谁知道霍启根是根本不想放她走的,连忙跟上:“阿砚,你别走!当日解除婚约,我根本不在场,这个不能算的,所以你还是我没过门的妻子。”
“我已经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阿砚头疼地叫了声。
霍启根偏生不信邪的:“怀了就怀了吧,我只能认了!”
*********************
阿砚被霍启根纠缠了大半天,她走到哪里,霍启根就跟到哪里。当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时,霍启根就说:“这是我媳妇,和我闹别扭呢。”
阿砚简直是要抓狂了。
她不明白好好的宁非怎么不见了,好好的就来了一个胡搅蛮缠的阿根哥哥。
可是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