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王的话让安义侯一怔,他不禁低下头思量,当年的一幕幕仿佛就出现在眼前,这些年只要有人提起魏王,他就会消沉下来,就像面前有个泥沼,他已经深陷其中。
可现在不一样了,或许是因为他现宋成暄很有可能是魏王世子,或许是他决定要前往常州,总之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轻易被人掌控心绪。
安义侯抬起头:“这是大周的江山,也是你们齐姓王朝,若是社稷不稳,天下难安,不问君主,不问你们这些尊贵的皇室,要去问谁?说到底若是大周危机,王爷身在其中,不可能还像如今一样,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简王有些惊诧,安义侯沉寂多年,好像又重新提起了精神。
安义侯道:“既然您得知了此事,我也不避嫌了,方才听谢云说,王爷得知蓉晓怀孕,他的事就会败露,想必王爷与蓉晓……”说到这里,他咳嗽一声,老脸有些微微泛红,“总之,既然是这样,王爷应该心知肚明……怎么不让人查问。”
简王横了安义侯一眼:“大张旗鼓的去查是谁与我的妾室勾搭成奸吗?我年纪大了难不成就不要脸面,蓉晓这件事处处透着可疑,难道我会不清楚?
太后用蓉晓试探我,皇上袖手旁观,张家等着抓我的把柄,一个个虎视眈眈,查下去是麻烦,不查也是麻烦,我让人暗中试探过蓉晓,蓉晓是真的疯了,对那些事一概不知……”
简王说到这里,安义侯已经明白:“王爷是早就知道谢家有人在暗中对付张家,王爷没有说破是在装糊涂,谢云不过是谢家旁支子弟,哪里来的胆子与张家作对。”
简王皱眉:“我哪里知晓,本王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勾心斗角,尤其是这些有关朝政之事,即便你没有伸手,也会被绕进去,”说到这里他看到安义侯眼睛中疑惑的神情,“怎么?难不成你还认为这些跟本王有关?”
简王瞪圆了眼睛,一副准备怒的模样,安义侯却并不害怕:“那要问王爷是不是真的准备做个闲散宗室。”
“徐长兴,”简王道,“我看你也是得了疯病。”
安义侯不卑不亢:“现如今这桩案子已经初露端倪,只盼着王爷能够一查到底,尤其是谢云还提起常州,不将常州的事查清,真的出了差错,怕是王爷也无法脱身。”
简王皱眉:“此事我心中有数。”
安义侯和简王爷从书房里出来,就看到管事前来报信。
“王爷,”管事道,“郎中说谢二爷的血止住了。”
简王松了口气:“可还有性命之忧?”
管事摇摇头:“郎中说还不一定,谢二爷现在已经醒过来,想要见安义侯世子爷。”
安义侯微微皱眉,他那不争气的儿什么时候成了红人,谢远大约也不是什么聪明人,竟然将身家性命托给一个不靠谱的纨绔子弟。
能到现在这个局面,要么是他那儿走了狗屎运,瞎猫碰见了死耗子,要么就是被清欢指点。
唔,不用细想肯定是后者。
不过好不容易有了露脸的机会,自然也不能放过,否则岂不是枉费了女儿的苦心。
安义侯想到这里目光幽深地望向简王。
简王点点头:“那就让青安再跑一趟吧!”
……
徐青安走进屋子,立即向床上看去。
此时此刻的谢远脸色难看,额头上满是汗珠,呼吸也十分急促,嘴唇紧紧地抿着,显然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你们都……下去吧!”谢远道,“我要……单独和……世子爷……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