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大老爷一声令下,闫家家人开始动起手来。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树上落满了乌鸦,坟地中偶然有动物鸣叫,让人打着寒颤。
“大老爷,若是被人现,我们要怎么说?”闫家管事低声道。
“怎么说?”闫大老爷冷冷地道,“我们家死了人还不够吗?我可是为了安葬我那可怜的弟妹和侄儿。”
闫家祖宗的棺木终于被请出来,棺盖打开,闫大老爷遣开人,拿着火把向棺内照去,里面的尸身早就腐烂,隐隐约约看到有个不起眼的罐子放在角落里。
闫大老爷跳进棺材中去拿罐子。
“咔嚓”一声踩断了先祖的尸骨,闫大老爷已经顾不得那么多,闫家怀揣巨宝多年,如同锦衣夜行,现在终于到了揭晓一切的时刻。
闫大老爷抱住了罐子,迫不及待地打开伸手摸过去,掏出了支簪,他拿着手中的火把仔细地看去,簪是用一块上等的玉料雕刻而成,簪头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凤凰,火把光芒摇晃之下,那凤凰仿佛也活了过来。
“宝物蒙尘啊,”闫大老爷喃喃地喊着,“这若是清洗干净,该是什么模样。”
前朝皇族爱玉,几乎将世间所有的美玉都搜刮干净,末代君王又擅雕刻,他雕出来的东西,哪怕顶尖的工匠也难及。
这样一件东西,定然能卖个大价钱。
闫大老爷看得太过仔细,没有注意外面的情形,耳边忽然传来一声闷哼,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黑暗中一张脸映入眼帘。
那人用黑布掩面,一双眼睛如同黑夜中的野兽。
闫大老爷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棺木里,等他想起来要高呼时,只觉得脖颈上一痛,眼前黑,顿时晕厥过去。
等闫大老爷再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耳边一阵喧闹声。
“大老爷,这一晚可睡得熟?”
少女的声音传来。
闫大老爷顺着声音转头,看到了徐大小姐,徐大小姐身边是江阴知县韩大人。
“闫大老爷,你为何会睡在棺木中?”
闫大老爷这才想起昨晚的事,他立即低头看过去,他找到的陶罐已经不见了,他在手中把玩的玉簪也不翼而飞,陪伴他的只有腐朽的先祖尸骨。
他昨天好不容易找到的珍宝全都被人抢走了,抢走东西的,就是那打伤他的人,想到这里闫大老爷的心脏仿佛被人紧紧地握住,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淌下。
天塌了。
闫家苦苦守了百年的珍宝全都不见了。
“可是生了什么事?”韩勋目光中带着几分威严。
闫大老爷张开嘴,不由地脱口而出:“丢了……丢了东西,有贼,有贼……”
“丢了什么?”韩勋再一次询问。
闫大老爷顿时愣在那里,他不能说,那些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他不可能告诉衙门的人,否则不要说那些东西追不回来,闫家人也会性命不保。
心神激荡中,闫大老爷感觉到胸口一闷,又差点晕死过去。
徐清欢道:“闫家坟茔被挖开,闫大老爷晕厥在这里,只怕另有隐情,闫大老爷身上还有伤痕,也要让仵作验看。”
“没事,”闫大老爷忙道,“只是家中一再出事,我想挪动祖坟……昨晚……我不小心……摔在棺木上……因此晕厥过去。
我脸上的伤,是与家中内子有了争执,为此我已经休弃了她。”
“是吗?不过,恐怕闫大老爷空口无凭,需要仔细核实才好,”徐清欢说着看向那一片狼藉的闫家祖坟,“这样才算对得起闫家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