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降临,然而西临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大街上人潮涌动,各色青年男女,或是三五成伴,亦或是男女成对,大家嬉闹着,说笑着,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这里是酒吧一条街,西临市有名的消遣场所,放眼望去,灯红酒绿,露肩露大腿,露腰的姑娘不知凡几,她们畅快着,欢笑着,肆意的挥洒着青春。
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坐在静吧窗边喝着闷酒的江弥音。
这间静吧环境优雅,气氛宜人,音乐舒缓又有些轻盈之感,跟这热闹的酒吧一条街相比,酒客显得冷清许多。
江弥音用手托着一张白皙美丽的俊脸,从有些凌乱美的长里穿过,更显的她手指芊细嫩白,那鲜红色的指甲,更显得魅惑。
大大的眼睛,长而厚的睫毛轻颤,一副慵懒的模样,另一只手轻拿着酒杯,自顾自的品着酒,双眼迷离仿佛带着雾气一般,望向窗外那喧嚣的世界。
仿佛她与这座静吧一样,不容于世,那么孤寂清冷。
十年了,十年。
江弥音恍惚的望向窗外,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那个扎着马尾辫,整日阴沉着脸,跟个刺猬一样的自己。
所有人都骂她是私生女,是小三之女,是个贱种,没有人跟她玩儿,所有人都看不起她,都厌恶她。
为此她换了好几个学校,可是无一幸免,后来她才知道,是有人刻意针对她,故意放出这些流言。
回想到这里江弥音狠狠的抓紧了杯子,私生女吗?小三之女吗?贱种???
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所有人都这么骂她,可是,谁又知道,她妈妈是明媒正娶的媳妇儿,她是正经的婚生子,又怎么会是私生女???
可谁又信她呢?
想到她那个没骨气的母亲,江弥音恨的嘴唇直颤,不过是一个男人,不过是一个男人就把她迷昏了头,宁愿为他背负骂名,他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好的?
更可笑的是,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她居然还被牵着鼻子走,她不顾自己的名声,她可为这唯一的女儿想过半分?天下怎么会有这么自私自利的母亲?江弥音越想越气,双眼的愤怒仿佛能燃烧一切。
她从小被骂着长大,她敏感而倔强,整个人就像一个刺猬一样,谁敢骂她一句,她就骂十句回去,谁要是敢欺负她,她就敢跟别人拼命,她是出了名的凶恶。
没人愿意跟她做朋友,没有人愿意走近她,直到,直到她遇见了少生。
那是一个阳光又温暖的大男孩,脸上永远洋溢着笑容,只有他愿意跟她一起玩儿,不开心了会安慰她,送她小礼物,弹吉他唱歌逗她开心。
她还记得那日午后,她跟母亲大吵一架,负气而走,少生闻讯赶来安慰的。
江弥音还记得那是一个春日,樱花开的正美,娇艳欲滴,可是,同样娇艳欲滴的还有少生的血,满地的鲜血,红的刺目。
还有那些人丑陋的嘴脸,她永远不会忘记那群人冷漠的毫无人性的话语。
“死了啊,死了好,死的好,哼,江弥音,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一个贱种,一个小三生的贱种。”
“你这样的贱种就应该活在别人的唾弃声中,你有什么资格让别人喜欢你?”
“看到他死你是不是很心痛?是不是很心痛?哈哈,活该,谁让他喜欢你?所以,他该死---”
“他的死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害死了他,是你害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