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遂前往苏秦家中,在房中共饮。
田甲原本就已经喝了不少,现在又在苏秦这边再喝上一通,酒意上头,不免就有些冲动,开始起了牢骚。
“苏大夫,你说,如今君上明知被大王猜忌,却又不愿采取任何行动,岂不是坐以待毙?”
苏秦连连点头,道:“田甲兄所言极是,君上此举,确实不妥。”
田甲哼了一声,道:“可惜吾一番效忠之意,却被当众无视!”
显然,田甲还对刚刚的那一幕耿耿于怀。
苏秦放下酒爵,若有所思。
田甲看了一眼苏秦,微怒道:“怎么,难道苏兄也要嘲笑吾?”
苏秦忙笑道:“非也。只是方才突然想起一些事情……罢罢,喝酒。”
田甲皱眉看着苏秦:“苏兄,你如此表情,莫不是已经有了定计?若是真有主意,何妨告知田甲?”
苏秦脸色微微一僵,干笑道:“田甲兄,这个……”
田甲正是气头上,又喝得够多,当下一拍桌子:“苏兄今日若是不开口,那你我这朋友,不做也罢!”说完起身要走。
苏秦连忙将田甲拉住,道:“好好,田甲兄止步,止步,苏秦说了便是。”
苏秦将房门关上,两人重新落座。
苏秦低声道:“其实,若是要解决此事,也不是没有办法的。我听说田甲兄武艺过人,麾下又有上百可战之士,应当属实吧?”
田甲傲然一笑,胸脯拍得砰砰响:“临淄城中,舍我其谁!”
苏秦道:“那么,若是让田甲兄去做一件大事,可一劳永逸的解决君上的危机,为君上立下不世奇功,不知田甲兄敢还是不敢?”
田甲重重哼了一声,道:“这天下,便没有我田甲不敢之事!”
苏秦凑近,在田甲耳边轻声道:“其实,田甲兄只需要想办法将大王给扣押住,助君上登上王位,等到君上登基之时,还怕少了田甲兄的功劳不成?”
这句话显然大出田甲的意料之外,他当场就推开桌案跳了起来,惊道:“什么,你要我扣押大王?”
苏秦忙嘘了一声,道:“田甲兄注意些!若此事传出,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田甲这才回过神来,但整个人依旧显得有些不敢置信:“此计,当真能够成功?”
苏秦嘿嘿一笑,低声道:“十日后便是先王祭日,大王在那时会出城祭祀先王,正是动手之绝佳良机!田甲兄,此事若成,则你之终身荣华富贵,定矣!”
田甲脸色阴晴不定,显然还在迟疑。
苏秦见状激了田甲一句,道:“田甲兄,刚才是谁说临淄城中舍我其谁的?”
田甲果然受不得苏秦这一激,一拍大腿,喝道:“也罢,干了!”
房中谈兴正酣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此刻悄然从窗外离开。
当天,赵国刚刚成立的对外情报处齐国分处的负责人就接到了下属们十万火急送上来的急报。
“苏秦今日密会田甲,谈及十日后劫王之事,并已定计!”
这名负责人大吃一惊,整个人脸上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半晌,负责人突然打开一个密层,拿出了一份刚刚从邯郸送来的批示。
“王曰:田甲将乱,密切注意之!”
看着手中的这两份急报,负责人陷入呆滞。
远在邯郸的大王,是怎么知道田甲要叛乱的?
半晌,一声感慨。
“大王这……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