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不想管了?”梁衡骏大惊,惊中带怒。
高赟是先太子的岳父,他与高赟又同朝为官多年,他因敬重高赟的人品,才与他喋喋不休,但没想到高赟竟满口推脱。
“梁大人此言差矣,高某在其位自然要谋其政,只是光咱们两个也是孤掌难鸣啊!”高赟笑意不减:“时辰尚早,不若我们去拜会下严大人?”
严茂将身为群相之,找他论道倒也是应有之义,梁衡骏点点头:“如此甚好!”
…………
腊月廿四,京郊香章田庄。
外形朴拙的三间小屋里,有两间都亮着灯,白芷和红豆两个正在整理明日禫祭用的经文、线香等物,房中炭火丰足,便开了窗户一角通风透气。
凛冽的寒风透过窗角吹了进来,又干又冷。
紫毫笔吸饱了墨水,沈秋檀深思良久,终于提笔落字,爹娘的祭文她要自己写。
永昌十二年的九月廿五,是懋懋的生辰,也是爹娘的忌日。
到今年的腊月廿五,也就是明日,二十七个月的孝期才算过去,禫祭之礼自然不可少。
门被打开,沈秋檀忙站了起来,笑着道:“外祖母!”
“见你这里灯火还亮着,过来看一看。”
陈老夫人姜氏身后的刘妈妈端着一白瓷小盏,然后放在沈秋檀的书案上:“京城天气干冷,姑娘喝些梨汤润润喉。”原先她在广陵,可没有遇到这么干冷的冬天。
“多谢刘妈妈。”这一年多,沈秋檀一直住在庄子上,而外祖母竟也一直没有回去,沈秋檀知道,外祖母这么做都是为了多看顾自己和弟弟。
至于沈家人倒是来过几次,老侯爷和两个儿子都拉不开脸面,所以小杨氏又出马了,没客气几句就开始哭穷。
姜氏早有预料,只来一次给一次银子,但每次给的都不多。
沈秋檀喝了梨汤,笑道:“又到年底了!等后日表哥表弟从书院回来,咱们这庄子可就热闹了!”
陈老夫人笑骂道:“怕是又想着淘气了吧?你弟弟都比你斯文些。”
所谓三岁看老,小长桢小时候爱哭鼻子也爱笑,如今两岁多倒是少笑了,只是他小小年纪,偏偏端肃着一张小脸,别人看了只觉更加好笑。
送走外祖母,沈秋檀洗漱就寝。
窗外寒风呜咽,天干物燥,她桌上便放了满满的一壶水。
去年舅舅携外祖母赴京,一路并不平顺,耗费了比寻常双倍的时日,皆因那时候路上就有不少流民了,流民聚而成匪成患,当时不显,但今岁旱情不减,想必各州县情况,早都超过了寻常的匪患了。
京中虽还是一派歌舞升平,可大宁怕是不那么安稳了。
沈秋檀心中有些惴惴,想到空间里遍地的麦子、果蔬和香料,以及屯了不少的粮食,才觉得踏实了些。
冷月无声,沈秋檀辗转反侧终于睡去。
忽而,窗户被打开了,一个黑影灵活的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