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来得凶,去得也快。
不一会儿,屋檐也不再滴水,驿站周围都扎营的人。
小小的驿站自然容纳不下两千人,但驿站后头就有大片可以安营扎寨的地方,设计的也算是用心了。
见李琋来了,律斗忙道:“留下了两个活口,但尚不及审问已经服毒自尽了,一时之间还真查不出凶手。”
“呵,无妨,左右都是那么几个人。崔恩呢?”李琋目光逡巡不停。
崔恩很忙。
看着这么多能缝针能上药的人,他一下子就活了过来。
不能动针的日子简直是条咸鱼啊!
若是他是个现代人,可能就明白他对临床外科有着十分浓厚的兴趣,也有天赋,可他是个古代人啊,总不好说想给活人开膛破肚吧?而且这些受伤的都是自己人,他也不愿意看着这些人受伤。
他忙碌又欣慰的在伤员门清创、上药、包扎伤口,像一只欢乐的小蜜蜂。
然后小蜜蜂撞到了南墙上,崔恩抬起头:“王爷?您怎么来了?”
李琋不答反问:“这边处理的如何了?”
崔恩高兴道:“受伤厉害的那些都控制住了,轻伤那些也包扎的差不多了。”
李琋点点头:“既如此,你随我来一趟。”
…………
朴素还算干净的房间里,沈秋檀已经被白芷和山奈伺候着换了衣裳,李琋带着崔恩过来的时候,驿站的驿长敲好派人送来热水和吃食,吃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饼,汤水熬得浓浓的,上面盖了厚厚的羊肉和芫荽,刚淋过一场雨,吃上一碗热乎乎暖洋洋的汤饼再舒坦不过。
沈秋檀平时也是爱吃汤饼的。
白芷高兴的端了过来,方才已经分出一些试过了,没有毒。沈秋檀眼神一亮,她肚子早有些饿了呢,结果等她接过碗,闻了一口羊肉味儿之后,竟又吐了。
李琋进来的时候,沈秋檀还在干呕。
“快……端走端走!”沈秋檀摆摆手。
李琋一脸担忧,究竟是何病症?
若是一般的饮食不调、胃脾不和,也不该闻了吃的就吐啊。这才不到一个月的光景,秋檀的脸颊已经可见的消瘦下去。
“仔细给王妃看看。”
“是。”崔恩颇有些亚历山大,本来也是该定时给王妃请平安脉的,若不然他这个王府供奉,岂不是尸位素餐了?但这位王妃似乎还惦记着当初在扬州自己开出来的那一副苦药,一直免了他的请脉。
沈秋檀肚子是真的饿,但是偏偏又吃不下东西,见崔恩来了,十分配合的伸出手:“请崔大夫帮忙瞧瞧。”我想吃饭,我想好好吃饭!
崔恩取出脉枕,将手搭在沈秋檀的手腕上,却沉吟不语。
屋子里落针可闻,李琋几次都想催促一二,到了临了又忍了,万一影响了他的判断可是不好。
沈秋檀见崔恩从诧异到皱眉到摇头又到皱眉,终于忍不住道:“莫非,我得了什么绝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