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檀忙了一天,即便身体还可以但心里已经有些疲倦了,此刻她放松的躺在榻上,身后徐嬷嬷和两个丫鬟垂手静立,看上去很有些风范。
白玉彤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面上有些难堪,心里更有些愤愤。
“哦。”沈秋檀懒洋洋的道:“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姑娘又是来兴师问罪的呢。”
旧事重提,白玉彤脸色胀红,一时呐呐不言。
“怎么?白姑娘这就不说话了?听说你满园子的找王爷,最后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是,可玉彤并不是真心找王爷闯禁地的,玉彤是真心来个娘娘赔罪的。”
“哦?白姑娘还真是脸皮厚实,什么话都能说。”沈秋檀直接道。
但白玉彤似乎早有所料,解释道:“若不是闯了禁地,王府的亲卫也不会将玉彤捉到娘娘这里来,玉彤人微言轻处境尴尬,如不出此下策又哪里能有机会得见娘娘?”
这回换沈秋檀诧异了,那天白玉彤横冲直闯,她以为白玉彤只是个没脑子的,没想到竟然还有这般巧言令色的时候。
“呵。”从鼻子里哼出个音,沈秋檀尚未来得及开口,门口就露出了包氏的裙角。
白玉彤一瞥,身子跟着一抖,泪水扑簌落下,已经完全换了另外一幅形容:“求娘娘绕过玉彤,玉彤再也不敢了。”
包氏与沈秋檀见礼,目光在白玉彤与沈秋檀之间来回打转儿。
“这是怎么了?”包氏话音刚落,李琋与周焘相携而来。
周焘听说包氏来了王妃处,便想着正好叫上人一起辞行,谁知进来就撞上这一出。看白玉彤委委屈屈,身体微微颤抖着跪在地上,他的目光也转向沈秋檀,面带疑问。
王妃娘娘虽然年纪不大,但处事向来有些章法,莫非是彤儿又犯了什么错,若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被罚跪?
唯有李琋连看不看跪着的人径直走向沈秋檀。
白玉彤脸一白,哭得更委屈了。
沈秋檀脸上还带着看好戏的神情,见众人沉默只好自己开口:“哦?不知白姑娘口口声声让本王妃饶恕的是哪桩事?”
“是……是玉彤的冲撞之罪。”白玉彤抬起头,一张脸哭得梨花带雨,恰到好处。
“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玉彤不知。”
沈秋檀确实累了,但见白玉彤简直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她又怎么能不扮演好大灰狼:“我生平最讨厌恬不知耻、自以为是之人,白姑娘竟然一下子全占了。”
包氏心里一紧,是不是玉彤去书房堵齐王的事情被王妃现了?
接着就听见沈秋檀继续道:“既然你说不知,那本王妃便帮你认清自己。
第一,你口口声声说要赔罪,但可有人治你的罪?你冲撞我,又勾搭我的丈夫,我们夫妻可有治你的罪?为了舅舅,王爷倒是想给你留几分脸面,偏你给脸不要脸,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
第二,书房乃是王府禁地,你也是长于官宦之家,这点规矩不会不懂,可你却明知故犯,非要去堵王爷,你安的什么心思?分明是死性不改;
第三,从进门到现在,我可曾说过你什么,可曾罚你跪着?你自己跪了,又做出一副惺惺之态,人前人后两幅皮囊,安得又是什么心思?”
一连三个问题堵得白玉彤哑口无言,其他人也反映过来,原来根本不是王妃在罚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