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琋不说话,直接同何妙香道:“说吧。”
“是。原本……原本陛下并没有咳嗽、头风的毛病。”面对昌寿,何妙香心里还是畏惧的,她将视线停留在地面,不去看昌寿,稳了稳心神,接着道:“后来,因为陛下嫌弃御医给开的药不够效果……便信了道士。”
她口中的先帝,便是李琋的父亲李纬,至于御医开的药,群臣也多半心照不宣,无非是些壮阳药一类的东西,可先皇毕竟上了年纪,哪能和年轻人一般夜夜笙歌?而御医也终究是御医,开的药先要保证的是龙体无损,效用或许是有的,但定然不多。
以先帝向来顺风顺水,得风的雨的经历和性子,必然是不满意的,可不得去求仙问药?
可历来亡国有几大征兆,无论纵欲和求道,都算是。
群臣心中已有数,之前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先帝可是让后宫传出不少风声,光有孕的后妃就有一掌之数。
“陛下吃了道士的丹药,是比以前好了不少……”这话拿出来说,她自己也有些脸红,语调便很是迅速:“谁知,吃着还行,等药一停,陛下就开始头疼、咳嗽,精神不振,身体更加的虚弱。”
昌寿打断道:“妖道迷惑先帝,与朕何干?”原来姓何的小贱人是齐王的人,昌寿恨得牙痒痒。
何妙香咬咬牙,抬头道:“因为那妖道是大长公主找来的,先帝死的时辰都是大长公主定了的,妾有证据!”
群臣的议论再也止不住。
从来,断定一个人是死是活,是什么时辰死的,那是阎王爷,什么时候成了大长公主了?她断的还是一国天子的时辰……
众人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却还不敢过分表态。
齐王虽然兵力多,但看大长公主也不惊慌,说不定还留着什么后手呢!
他们别的不行,墙头草和趋炎附势的眼力见儿,再准确不过了。
何妙香拿出两张纸来,上面只有寥寥数语,一个写了“寅时”,一个是一张单方。那单方还要等太医细看,但先帝就是在寅时驾崩啊!
“请诸位大人,鉴别字迹。”
有几个临时想攀附齐王的,不禁道:“这笔迹,确实像大长公主的呢。”
“正是正是。”
昌寿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一群墙头草,不用看了,你们能将朕如何?如今朕才是天子。”
她这话模棱两可,像是不屑于攀扯,又像是默认,李琋直接道:“是不是天子,不是姑祖母一个人说了算。来人,将……”
“慢着!朕是不是天子当然不是自己说了算,我有当年太祖皇帝和文惠皇后的亲笔诏书,若遇后世子孙昏庸无道,我李慎便可取而代之!”说完,她也取出一块锦缎:“你们不是会认笔迹么?认一认,是不是文惠皇后的笔迹,就算笔迹你们不想承认,上面可还有玺印呢。”
李琋盯着那块锦缎,笔迹他无从确认,但玺印是真的。
群臣的意见很快出来,基本上也是这个结果。
昌寿有些自得。
世人皆知,文惠皇后对昌寿的宠爱不是一星儿半点儿,却不知,文惠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她想让昌寿当女皇?
难不成,文惠皇后当年自己也有这种想法?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当真是病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