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脾气臭点无所谓,只要你能办案就成。
再说所谓的脾气臭,楚牧峰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无非就是华容不想要和某些人同流合污,欺压寻常百姓,所以才会被排挤被边缘化。
但这个对楚牧峰来说真不算事儿,只要你身正,只要你有能力,我就敢用,而且会重用。
“处长,楚科长,我一定会和华容好好合作的。”苏天佑平静地说道。
楚牧峰笑容温和地说道:“我相信你们是能配合好的!”
“那牧峰你就带着天佑去一科转转吧!”
“是!”
对于苏天佑的到来,大家都表现得颇为热情。
值得曹云山亲自安排,能直接当上侦缉五队队长,说明人家背后肯定有人。
对于这帮人精而言,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谁还没点数呢。
“天佑,这就是咱们一科的基本情况,至于说到那几个队长,因为都在外面忙着扩编的事,所以说一时半会回不来,这样吧,明天我介绍大家伙给你认识认识。”楚牧峰带着苏天佑转了一圈后说道。
“那就劳烦楚科长了!”苏天佑微笑着表示感谢。
“不客气,那就先这样,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吧。”
就在楚牧峰转身正要离开的时候,苏天佑却是拦住了他,客客气气地说道:“楚科长,咱们一科现在正忙着扩编的事,我既然来了,也不能啥事都不干,等着当队长不是。”
“要不您看也给我安排点活吧,毕竟这个侦缉五队的台子搭起来的话,我要担任队长,总不能一点力都不出吧?要是那样的话,我自个都不好意思。”
“这样的话……”
楚牧峰略作思索后就应允下来,“行,明天我会给你安排具体任务,今天你先适应下环境。”
“谢谢楚科长!”苏天佑的态度很是端正。
……
整整一个星期,侦缉处一科都在忙活增员扩编的工作。
由于上面大佬已经定下调子,所以下面只要落实就成,而且方方面面都没有任何卡壳,无论是要人要装备要场所,都得到各部门的大力支持。
如今的一科已经成为侦缉处中分量最重的科室,是稳稳的压制着二科和三科一头。
要知道二科和三科原本负责的重点就不是刑事案件,如今更是被无限制地压缩了权限。
提到警备厅办案,那屈一指就是侦缉处一科。
楚牧峰也是声名鹊起。
五支侦缉队,就像是五把锋利刀刃一样,谁掌握在手里,谁就拥有了话语权。
这天下午。
当楚牧峰迈着轻松的脚步进来时,看见苏天佑正带队急匆匆地往外走。
“楚科长,您来了!”苏天佑停下脚步,打了个招呼。
“老苏,出去啊?”楚牧峰点点头。
“嗯,楚科长,临时接到一个案子,正准备去出现场。”
“什么案子?”楚牧峰随意问道。
“《楚报》的一名社论家死了!”苏天佑沉声说道。
刚准备离开的楚牧峰,在听到楚报两个字的时候立即收了脚,然后扭头诧异地问道:“《楚报》的社论家?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是《楚报》的人过来报案,其余四个队都有各自的案子在办,所以说这个案子就被我们五队接了。”
“目前知道的是,死者叫做黄本斋,是《楚报》的社论家,同时也是一名大学教授。”苏天佑言简意赅地汇报道。
“黄本斋!”
楚牧峰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其实他刚才想到的该不会是陈白鹿吧?
只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打消了,因为陈白鹿如今已经离开北平前往山城,所以死的当然不可能是他。
但这个黄本斋却是陈白鹿的至交好友,而且两人都是师范大学的教授。
只是这事儿怎么没有听章广盛说呢?
嗯,应该是案子刚报案,所以说章广盛那边未必知道。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自己知道了这事,凑巧现在也没事,就不妨跟随着出警瞧瞧去。
而且听到这个消息后,楚牧峰心里忽然有个不好的预感。
要知道一个星期前,《楚报》的记者梁青芒刚刚因为矛盾纠纷被杀,如今出事的黄本斋也是《楚报》的人。
两个案子有没有什么关联?
是不是有谁故意在针对《楚报》?
楚牧峰不由得暗暗想到。
况且跟着过去的话,也能看看苏天佑的水平。
毕竟曹云山推荐他过来担任队长,总该有点真本事吧,要是什么都不懂,纯粹门外汉一个,那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
“我和你们一起去!”楚牧峰当即说道。
“是!”
苏天佑微愣后却没有多说别,就带队出了。
当然,跟随的还有副队长华容,也是一脸肃然,不苟言笑。
……
槐花胡同。
死者黄本斋的家就住在这条胡同里,距离陈白鹿家不算多远。
其实当初陈白鹿会在这里购房,也是黄本斋推荐的。
只是没想到一条胡同,两个好友,陈白鹿搬走,黄本斋横死。
四合院。
这里的格局和陈白鹿家是一样,死者黄本斋是在正房的卧室中被现。
他被现身亡,是因为早上黄包车夫过来敲门接他去学校,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已经一命呜呼的黄先生。
卧室中。
楚牧峰看到了躺在床上,没有了呼吸的黄本斋。
此刻他穿着一身丝绸睡衣,双眼紧闭,面色蜡黄,神色安详,床边还掉着一本书。
房间的门窗都是关闭着的。
现场没有任何破坏痕迹。
楚牧峰和苏天佑在这边检查着现场的时候,华容从门外面走进来,沉声说道:“黄本斋长期包了一辆黄包车,每天早晨上班的时间点就过来准时接他,下班后再去学校送回来。”
“家里还有一个做饭的老妈子,只是这个老妈子并没有在,我问过那个黄包车夫,他说老妈子回去给儿子办婚事了。”
“我已经让人去把这个老妈子带过来,她就住在城郊,不算多远,最迟中午就能过来。”
“案子是黄包车夫报的?他怎么说?”楚牧峰边检查边问道。
“黄包车夫叫王阳山,是咱们北平城一个自己拉活儿的黄包车夫,他说每天都会准时过来敲门,然后帮着黄本斋拎包拎书。”
“他已经干了快二年了,无论刮风下雨,都是如此。谁想到今天过来敲门的时候,现门竟然从里面插着的。”
“要知道平常这个点,黄本斋已经将门打开。他还纳闷着怎么回事呢?敲了半天门,依然没人回应,他心里就有点咯噔,赶紧从旁边邻居家里借来了梯子,就是咱们门口见到的那架。”
“等到开门进去后,就看到黄本斋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他说自己是凑着胆过去摸了摸黄本斋的鼻子,确定没有气儿后才赶紧出来报案的!”
华容很简明扼要的说道,至于那个黄包车夫再过来说的还是这么一套。
“让人好好调查调查这个王阳山!”楚牧峰吩咐道。
“是!”
华容这边立刻安排人去做事,虽然王阳山有问题的可能性不大,但该调查的程序还是要走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
“老苏,老华,有什么看法?”楚牧峰开口问道。
“华队长,你说说吧!”苏天佑扭头冲着华容说道。
华容直截了当的说道:“苏队长,还是您先来吧,我这边光顾着在外面调查取证,里面的还没有怎么看,您先说我看看再说。”
“好!”
苏天佑也没有客气,坦然说道:“经过我的初步判断,死者应该是中毒身亡,因为死者的身上没有现任何伤痕和流血痕迹,所以不存在着搏斗致死这个说法。”
“至于中的什么毒,应该是煤气。你们看,这房间的门窗都是关着的,墙角的火炉旁还放着煤块,上面有个烧得干瘪的水壶。”
“因此我猜想,应该是死者昨晚烧水时忘了这事,然后自己就躺在床上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然后火炉烧干了水,引煤气中毒。你们看,地上那本书应该就是看书的证据。”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黄本斋是因为自己的不慎而死的?”楚牧峰缓缓问道。
“目前看来应该是这样!”
苏天佑没有任何迟疑,这就是明摆的事,难道说还能有错吗?
这里的情形不正好说明情况吗?
当然,或许等法医鉴定后,还会有点其他出入。
楚牧峰没有评价,目光扫向正在检查着的华容,等到后者翻看过黄本斋的尸体站起来后,他才跟着问道:“华容,你的意思呢?”
苏天佑目光也看过去。
“楚科长,我和苏队长的看法有些出入!”
华容看了苏天佑一眼后,硬邦邦的说出来这种话。
听到这话的瞬间,苏天佑脸色不由微变,但是并没有说话。
“说说你的看法吧。”
“那我就说说!”
华容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走到床边,指着黄本斋的尸体说道:“死者黄本斋,年龄五十八,从目前了解的情况看,他的身体一直挺不错,而且为人颇为细心,作息应该也很规律。这个从王阳山的交代里就能看出来。”
“那么这就是第一个疑点,试问一个细心,有规律的人,怎么可能烧着水,看书就看得沉睡过去呢?”
“好吧,即便他的确睡过去了,可火上烧水的壶烧开了总会有动静的吧?他也应该能惊醒吧?”
仅仅只是第一个疑点说出来,苏天佑便眉头紧锁。
楚牧峰不由微微颔。
“继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