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脸色苍白的景家人,心里痛快不少的贺景元对着方棠继续道:“既然我们接手了贺家,总要立个威让人知道我们俩也是有本事的,不如就拿景家开刀,蚂蚁再小也是肉啊。”
方棠自从知道景家人虚伪假善的真面目后,对景家人没半点好感,冷声附和道:“我没意见。”
以贺家的实力要吞并景家真的是分分钟的事情。
贺景元英俊却冷漠的脸庞上笑容极其刻薄、冰冷,“小棠,弄死了景家杀鸡儆猴,我看短时间之内贺家绝对没人敢对我们叽叽歪歪。”
对自己的外家都能下狠手,贺家即使有人不服贺景元也不敢再叫嚣。
而吞并了景家也壮大了贺家的实力,对贺家人而言谁是家主无所谓,但只要能壮大贺家给他们带来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景元,你到底要干什么?”景大舅压制怒火,黑沉的老脸看起来异常的难看。
“贺景元你不要太猖狂,我们景家就算死也要咬下你一块肉!”景闵续愤怒的攥紧了拳头,若不是被自家大哥拦着,估计拳头已经挥到了贺景元的脸上。
方棠脚步一个上前挡在贺景元面前,清冷的目光看着想要动手的景闵续,他敢动手,方棠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闵续!”景大舅和景闵承同时开口,窦臣死了,上京绝对没有人敢和方棠正面冲突。
“景元,你是不是怪我们?”景二舅低沉的语调里透着自责和无力,“当年我们救不了你母亲,这一次我们救不了你,让你被调查署带走了,这是我们党舅舅的无能。”
“哼,他连自己亲奶奶都能弄死,更何况我们景家!”景闵续嗤了一声,眼中的鄙夷之色毫不掩饰,贺景元在他眼里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大舅妈的火气也上来了,忍不住的骂道:“贺景元,你有没有良心!景家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竟然要吞并景家,你良心被狗啃了!”
当年丈夫和二弟偏爱小姑子景蔚,景家一半的产业充当嫁妆给送出去了。
二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又护着小姑子的儿子,大舅妈越想越憋屈越愤怒,自己儿子才是景家的人!
被景家人愤怒指责着,贺景元无动于衷的开口道:“我连贺家都不在意,更别说一个没落的景家!”
贺景元如果真的在乎财富、权势,他就不会将贺家丢给方棠,所以景家于他而言同样可有可无。
“你!”景家几人气的面色铁青,偏偏忌惮贺家,忌惮贺景元,一个个敢怒不敢言,只能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不近人情的贺景元。
“够了,都不要说了!”景大舅突然怒喝一声,制止了忿恨不甘的景家人。
复杂的目光看向贺景元和方棠,这一瞬间,景大舅身上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尽了,少了精气神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好几岁。
“景元,是景家对不起你母亲对不起你,度假山庄你拿走吧,运输线路的事情也不用说了。”身为景家的当家人,景大舅这话是绝对的权威。其他人即使不愿意也只能认了。
叹息一声,景大舅再次开口:“你外婆差不多就是这两天的事了,你去后院看看她,子欲养而亲不待,景元,你外婆之前一直念叨着你。”
沉默半晌后,贺景元似乎有些心软了,回头看向方棠道:“我们过去看望一下外婆就回去。”
死死的盯着方棠和贺景元的背影,景闵续面容狠辣了几分,凭什么贺景元压他们一头,而且还对景家恩将仇报。
年前来探望的时候景老夫人身体已经不好了,只能卧床休息,不过那个时候还能吃虾东西,也能说几句话。
但此刻,看着睡在床上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老夫人,贺景元目光晦暗的沉了沉。
“你外婆已经六天没有进食了,昨天开始连水都没有喝了,心肺功能不是太好,也就剩下一口气吊着命。”后一步进来的景大舅沉声开口,对即将病死的老母亲是无能为力。
身体有病了还可以治,但景老夫人这是老态,全身的器官都已经衰竭了,医生检查后也说了只能等死。
景二舅在床边坐了下来,熟练的拿过棉签蘸着水给景老夫人湿润着干燥的嘴唇,她真的太老了,嘴巴半张的呼吸着,景二舅喊了七八声,景老夫人也就轻微的动弹了两下,连眼睛都没力气睁开。
“走了也好,也是解脱,这几天腿痛的厉害,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痛的直哼。”景大舅声音哽咽了几分,他话音刚落下,景老夫人的腿似乎又痛起来了,整个人出嘶哑含混的悲鸣声,痛狠了就啊啊的喊几声。
一开始大舅妈她们对贺景元和方棠都很埋怨,但这会看着饱受病痛的景老夫人,也都跟着红了眼眶,“怎么临死前还这么折磨人,就不能安乐死了吗?”
大舅妈性格泼辣了一下,早年对老夫人这个婆婆也有意见,可看着对方就剩下一口气躺在床上了,还饱受痛苦的折磨,大舅妈也心疼了,偏偏又无能为力。
“啊……啊……”景老夫人痛狠了,身体也跟着抽搐了几下,枯瘦蜡黄的脸上在眼角处有泪水滑落下来,偏偏她口不能言,只能被动的承受着病痛的折磨。
“大哥,安眠药一点不管用吗?”景二舅也声音嘶哑的开口了,不忍心看景老夫人这么痛苦。
偏偏医生说还能熬几天,也就是老夫人将身体最后储存的营养和机能都榨干了,这才会闭眼断气,否则这痛苦的状态还能拖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