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放亮时,冥思苦想一路的沈岳,终于回到了家里,低低骂了句,索性不再去考虑这些烦心事了,去浴室匆匆冲洗了下,也没擦,走进卧室挺尸般的躺在了床上。
可能是把积攒几天的好东西,都丢给闻燕舞的缘故,沈岳睡着后,罕见的没有做那种美梦。
就是忽然传来的砸门声,怎么听,怎么刺耳。
老百姓常说,宁惹醉汉,别惹睡汉。
很多人在酣睡中被惊醒后,脾气都不会好。
沈岳也是这样,被砸门声惊醒后怒火万丈,蹭地翻身坐起下床,眼睛还没全睁开,就旋风般冲到客厅门口,一把拉开房门,看都没看门外是谁就怒喝:“有病啊,三更半夜的砸我家门!”
门外,抬手正要再砸门的展小白,被沈岳猛开门后的怒喝声,给吓的娇躯剧颤,慌忙后退:“我、我是来叫你……啊!流氓。”
正要解释什么的展小白,忽然尖叫了声,抬手捂住了脸。
她的尖叫声,就像锥子那样刺进沈岳耳朵里,瞬间就赶跑了睡意,睁大了眼睛。
他这才看到,天光已经大亮,站在门外的万恶砸门者,正是他的便宜小姨兼老板展小白。
打工狗要尊重老板,天经地义。
可老板也不能干涉员工的私生活后,还无缘无故的骂人流氓啊。
想都没想,沈岳张嘴就骂了回去:“我流氓你妹。那晚,你特么的还骑着我策马狂奔过呢。现在,又给给我装淑女了。咳,不许从指缝里偷看,不然每看一眼收费八十。”
沈岳真想一脑袋撞死在门框上。
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就预感到晚上裸睡的坏习惯,总有一天会给他招来祸端。
当年的预感,简直是太神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怒冲冲跑来开门时,竟然忘记他正长枪高挑,身无寸缕的了。
“亏了,亏了,这次亏大了,竟然被你全看光了。”
在沈岳要死的叫声中,卧室房门被关的震天响。
把双手捂着脸的展小白,给吓得娇躯再哆嗦了下,小脸更加烫,心想:“我明明低着头,这个混蛋是怎么看到,我从指缝里向外偷看的了?”
从来都没这么出丑过的沈岳,为了找回面子,决定暂时忘记他是展小白御用保镖的光荣身份,飞快的穿好衣服后,怒冲冲的走出了卧室。
展小白已经坐在了沙上,双腿并在一起斜靠在沙上,双手交叉放在小腹间,小脸虽说红扑扑的,眉梢眼角却透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好像她从没让谁出过丑那样。
这让沈岳心里相当不舒服,凶巴巴地问:“干嘛要砸我家房门?你可知道,你的行为已经违反了治安条例第四条第八小款规定,擅自骚扰他人,会被处以三到五天的拘留,五百元到两千元的罚款?你身为一个女人,擅闯单身异性的私人领地,就不怕我控告你意图对我***吗?”
这一连串胡说八道的问题砸出去后,展小白的小脸,很快就变青了。
沈岳还在喋喋不休:“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你接受法律惩罚的呈堂供证。”
展小白用力抿了下嘴角,看着沈岳的双眸微微眯起,就这样盯着他,也不说话。
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她这样默不作声的盯着看后,沈岳居然有些心虚,讪笑了声,闭嘴。
展小白这才淡淡地问:“怎么不说了?”
“这是我家,嘴巴是我的,我爱说就说,不爱说就不说,和你关系很大吗?”
沈岳说出这番话时,想到了色厉内荏这个成语。
“那好,你继续说。”
展小白点了点头,把小包放在案几上,从里面拿出一只口红,对着小镜子抹了起来。
这摆明了是在告诉沈岳,哪怕他说到天荒地老,她都会洗耳恭听。
沈岳对付女孩子最大的杀招,就是不要脸。
但当展小白表现出无惧他的不要脸姿态后,他唯有悻悻地说:“说完了。现在该你说了。”
“请稍等。”
对镜涂口红的展小白,对他很客气。
沈岳只好耐着性子等。
在男人们看来,女孩子涂口红,只需用力在嘴上划一道,然后用力抿抿嘴角就能搞定,有必要像雕刻大师即将完成绝世珍宝那样,精雕细刻,让人等的淡疼吗?
足足五分钟。
实在没多少耐心的沈岳,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关键是,还没画完。
沈岳忍不住了:“小姨……”
刚说出这俩字,就被展小白打断:“你还知道我是你小姨?”
沈岳讪笑:“当然知道。您不但是我的便宜小姨,还是我的衣食父母。”
眼睛只盯着小镜子的展小白,冷笑着问:“可你刚才那番说我违犯治安条例的话,是员工和衣食父母说的吗?”
展小白的得理不饶人,让沈岳耐心尽丧,有些烦,硬邦邦地说:“也没有哪个老板,大清早的砸员工房门,再假装捂着脸,从指缝里偷看人家的……”
他刚说到这儿,展小白猛地抬手,把小镜子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