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霍登用眼神制止了伊萨正在解说的动作,这让伊萨完全静止凝固下来,第一反应就是“房子有人闯入”,她的神情也紧绷起来,顺着霍登的视线小心翼翼地往了过去,但……
什么都没有。
伊萨的视野范围之内,什么都没有看到,她还以为自己没有看到霍登所注意的细节,又瞪圆眼睛细细打量了一圈,还是没有结果,只能无助地转头看向霍登,投去询问的视线。
“请问,你们检查现场之后,难道没有任何保护设施吗?”霍登终于开口了,提出了自己的最大疑问。
“什么?你是什么意思?”伊萨不太明白。
霍登快速瞥了一眼视线所及之处,不是没有线索,而是线索太多,这反而干扰了判断。
“让我们假设一下,如果我就是凶手,你就这样让我大喇喇地走进来,没有任何保护手段,留下自己的脚印和手印,留下自己的痕迹。那么,当你跟随线索追查到我的时候,你又怎么知道那些痕迹,到底是我在执行犯罪的时候留下的,还是前来调查的时候留下的?”
放在二十一世纪的地球,这是理所当然的基本道理。
但伊萨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怀疑这是我们治安队内部行凶?”
“……”如此散思维的能力也是有点出色,不过,这恰恰是霍登的猜测之一,只是现在没有必要告诉伊萨。
“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保护现场,尽可能让现场维持案时候的模样,这样才能够确保线索都是正确的,指引我们找到真正的凶手,而不是被你的脚印而干扰判断。”
如此解释,伊萨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但明白归明白,到底应该如何执行又应该如何形成整个流程,却留下无数问号,在脑海之中碰撞着。
“霍登……?”伊萨正准备开口询问,却被霍登打断了,他的脚步径直就走了进去,以至于伊萨的话语涌到嘴边就生了改变,“你不是说需要保护现场吗?那么你现在在做什么?”
“中队长,现在这个现场已经没有保护价值了。”霍登那稚嫩的脸庞轻描淡写地说出一个残忍的事实,潜台词就是说:你们已经把线索都破坏得差不多了,现在也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了,这让伊萨的脸颊立刻滚烫滚烫起来——
因为她自己就反反复复进出这个现场无数次,一遍又一遍地希望探查真相,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行为也正在破坏现场。
霍登没有任何压力地继续说道,“中队长,可以为我介绍一下案件的基本状况吗?”
“呃,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伊萨觉得自己脑袋需要休息休息,但她还是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从现场痕迹来看,我们的初步推断是,凶器是一把棒球棍,他从二楼一路追随着她到地下一楼的厨房,她的手臂上可以找到防御性的伤口。第一次击打,他直接将她击倒,她试图爬到餐桌底下藏起来,但他击中了她的后脑勺,结束了一切。”
“厨房的刀架上缺少了一把刀,你可以在二楼找到。”
伊萨简单陈述完毕之后,还试图说点什么,却注意到霍登已经开始认真审视现场,那专注的神情根本没有提问的打算——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
思考片刻,伊萨也就选择了闭上嘴巴,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霍登的动作,试图寻找到些许侦查的脉络或者手段。
霍登确实正在观察现场,一心两用,但主要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现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