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沫没有凑过去搞接待,第二天一早,他就带上阿德、奥鲁,与起早赶回德古拉摩的卡布贾会合,跑到设备商那里谈岩金采掘设备的事。
在德古拉摩的新海人特别多,杨德山、郭建、宋雨晴、王建中、王文他们都不用说了,中土集团的施工经理梁思钱、中国商务中心的总经理莫文君都是新海人;定期进驻中卡友好医院的医疗队,也是从新海市各公立医院选派精英骨干。
这跟国内从六十年代就开始的援非,就主要从新海市选派人手到卡奈姆援助有直接关系。
前人扎下根、长出藤,后人就沿着这根藤扩大规模——甚至国家近年扩大对卡奈姆的留学招生名额,也主要由新海市的高校接纳。
金元赌场的老板严志成,也是新海人。
他八十年代初意图偷渡意大利,却意外被送到德古拉摩,主要就是早年国内只有新海的港口跟德古拉摩有海上运输往来,定是当中某个环节出了岔子,将那一只原本运往意大利的集装箱,最终装上开往德古拉摩的货轮上。
曹沫联系的这家设备代理商,老板曹天强,也是新海人,跟曹沫论祖认宗,往前推五六代,可能都还在一个族谱上;他在卡奈姆代理销售的,还是新海重工集团旗下生产的采掘设备。
曹天强早前就是新海重工的销售人员,九十年代中期就派驻到德古拉摩,先代表公司干了两年,之后类似内部创业,将新海重工集团在卡奈姆的销售承包下来,自己做了老板。
老乡归老乡,同宗同姓也就是表面亲,曹沫要想要拿到成套的采掘设备,先要支付全款50%的定金,设备到德古拉摩入关后就要再支付40%的货款,就剩10%等设备安装调试结束后再支付。
曹沫想要提前安排人接受为期三个月的设备安装及维护维修培训,但曹天强要求在支付设备定金后,再照标准支付培训费才可以。
曹沫现在哪里拿得出七八十万美元的现金?
水泥销售每天的回款不低,农场以及金矿都源源不断有现金产生,但除开水泥厂前段工序的建设,采购储备原材料,日常物料消耗、人员工资开销(这项可以划掉)以及定期支付水电站工程建设的费用,至少在接下来一个月内,曹沫手里的资金都是紧巴巴了。
哪怕是三十万美元,他现在都挤不出来。
他在新海矿业设备销售公司的办公室里坐了半天,什么都没能谈下来,心情郁闷的带着卡布贾离开了。
目前伊波古金矿仅凭现有的设备,进行岩金开采,作业难度大幅提升,效率也随之降低,每天的岩金开采量,仅能抵掉这一部分的开销。
不过,曹沫没有停下岩金开采,继续让波图带着一队工人维持岩金开采作业,摸索、积累相关的经验。
然而,没有高级技术人员,没有相应的设备投入,叫一群仅仅接受当地中等教育以及五六个月夜校职业培训的工人,摸索总结矿道开采岩金的技术经验,得到驴年马月才能将水平真正提高上来?
卡布贾目前主管采金业务是合格的,但目前矿区作业主要是最简单的砂金淘选,各方面的管理流程很简单。
等真正上成套设备开采岩金,物料采购仓储、作业生产、安全管理以及人员分工等等都会加倍复杂
起来,还要保证足够高的效率,卡布贾还能不能应付过来,曹沫心里也完全没有数。
这个说起来还是伊波古一切都展太快了,他目前从外部引进的管理及技术人员,以奥乔桑推荐的奥约州立学院的教师、毕业生为主。
这部分人有一定的理论水平,但实际工作经验有限,人数也不是特别够,需要有一段时间进行适应。
而奥约州立学院,看上去跟国内的大专院校相似,但说到产学研的水平,比国内大专院校还存在一定的差距,更不要说跟国内的重点院校相提并论了。
要不要狠狠心高薪从国内招聘管理技术人员曹沫还没有下定决心。
除了薪资成本太高外,还有一个就是从国内将这些人招聘过来,要如何让他们跟卡布贾、露西、温迪斯卡夫他们融洽的合作,曹沫都没有考虑透,再想到宋雨晴今天会跟丈夫周军见面,都叫他心烦意乱。
从设备公司谈过事,曹沫没有回宿舍,也没有回伊波古,上午十点钟,他与卡布贾找了家餐厅随便吃了点饭,然后走进金元赌场。
像以往那般,曹沫就兑换了一百美元的筹码,坐到大厅角落里德州扑克的赌桌旁;卡布贾也像以往那般,就津津有味的坐在一旁看曹沫玩牌。
两美元一注的娱乐局,曹沫还继续保持紧手流风格,牌桌有两个熟人都开玩笑说他这段时间的财肯定又在哪个黑妞的肚皮上败光了。
这种玩法有助曹沫沉静心情,将浮躁的情绪释放掉,去深入的想些事情。
今天的手气相当不错,牌桌上的玩家聚聚散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曹沫桌前都累积四百美元的筹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