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当即问道:“夫君是准备让哪位将军来统领金声桓军?”
刘永锡当即答道:“王孙藩伯伯抚江以来,可以说是劳苦功高,手上多一支兵马也是一件好事。”
虽然刘永锡只提王孙藩巡抚的功绩,但是邢夫人与李香君还是听出了刘永锡的弦外之音,很显然在湖广总督这个关键位置的争夺上,王孙藩已经领先不止一大步。
不过邢夫人与李香君仔细考虑了一下,现王孙藩还确实是这个位置的最佳人选,毕竟他不但是诚意伯府的老朋友,而且也是真正起于州郡的人物,门路极广,不管什么三教九流都摆得平。
当年他在济宁知州任上政声极好,可以说是什么问题都能摆平,而去年入赣时也不过是两千兵马,但是在很短时间就拿下了小半个江西,金声桓旧部交给王孙藩负责即使不是最佳选择,也是若干个较佳选择中的一个。
只是李香君听到这却是突然想为王孙藩打抱不定:“王孙藩伯伯起于州郡,为国家为朝廷可以说是贡献卓异,国家若无王伯伯在江西牵制建虏,国家未必能够立国东南,但王伯伯现在还不得入阁,实在可惜了!”
虽然李香君说得比较含蕴,但是刘永锡与邢夫人还是明白他说的例子就是刚入阁的姜曰广,她是在为王孙藩打抱不平。
毕竟论资历论功劳,王孙藩都远远超过了姜曰广,但是姜曰广只是因为南昌起义之功直接入阁随军从征,而王孙藩仍然是江西巡抚只是有希望出任湖广总督,不管从哪个方面都不公平。
但是刘永锡却是笑了起来:“这就是本朝与历朝不同之处,起于州郡者才是真宰相,姜相国虽然入阁但不历州郡只是随军从征而已。”
刘永锡这么一说,邢夫人与李香君就立即想起了现在还在福州坐镇的路振飞。
大家一直不明白路振飞本来就是崇祯朝的淮安巡抚,又与张皇后一起拥立福王,所以投奔承天朝之后直接入阁为相,但是大家怎么想不明白路振飞为什么突然要出京坐镇福州。
虽然郑芝龙只满足于做个富家翁,所以福建的形势比较复杂,但是以路振飞的资历、功业做个福建巡抚绝对是委屈了,但是今天听到刘永锡说“起于州郡者才是真宰相”才明白刘永锡的一片苦心。
而随军从征的姜曰广虽然已经入阁,但是刘永锡既然亲口说“历州郡者方为真宰相”,恐怕姜曰广以后还要补上一段坐镇州郡的经历,而简在帝心的王孙藩显然能走得更远。
在明白这一点之后,李香君不由盈盈一笑:“王伯伯如果知道夫君的一片苦心一定会很欣慰!”
刘永锡却是叹了一口气:“谁叫咱们诚意伯府崛起太快,真正能用的人物也就是那么几位,只要王伯伯为国尽力,不出意外凌烟阁上肯定有他的位置,这话我不好对王伯伯说,你帮我跟王伯伯说清楚。”
他知道李香君虽然是出于公心替王孙藩打抱不定,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她与王孙藩平常接触较多而且感情不错的缘故。
只是邢夫人与李香君听到这脸色都为之一变,邢夫人更是小声问道:“夫君,这可是泄露禁中语啊?”
刘永锡却是大大方方地说道:“有些话我不好跟王伯伯说清楚,所以只能让香君帮我转达,香君姐总明白我的意思?”
李香君却是问了一句:“包括那句起于州郡者方为真宰相?”
刘永锡非常明确地说道:“没错,让王伯伯放心,我不会亏待了有功之臣。”
王孙藩虽然是诚意伯府的老朋友,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在刘永锡心中有这样的地位,他听完了李香君的转述之后不由多问了一句:“凌烟阁肯定有我的位置,这真是陛下亲口说的?”
李香君现在是异常轻松:“夫君让我转告王伯伯,请王伯伯放心为国尽力,他是不会亏待王伯伯的。”
王孙藩知道自己现在绝对是简在帝心,所以觉得特别轻松:“陛下的一片苦心,我一直记在心上,只是没想到陛下对我会有这么高的期望,但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江西与两湖绝对出不了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