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栋看向徐英。
“徐姑娘,你今早曾同本官说,想到了新的证据,因此要求提早一日复审——不知这证据为何?”
自从那日夏家二少奶奶据说脸色不甚好看地离去之后,他便彻底看明白了,这位徐姑娘是不可能改变主意的。
徐英在堂中跪了下去,朝着纪栋叩了一。
“回大人,这新的证据,并非是夏晗玷污折辱民女之事,而是另外一桩旧案。”
“旧案?”纪栋不由困惑。
怎又突然冒出来一桩“旧案”?
夏晗在心底笑了一声。
真是让人觉得毫不惊喜。
“民女的亲妹妹,名唤徐苏,自十二岁起,便在云瑶私塾中读书,却在三年前的四月初二,在从私塾回家的路上突然失踪——”
云瑶私塾是京中唯一的女子书院,创立此书院的山长也是一位女子。
而她的妹妹,曾立志要成为云瑶私塾的女先生,让更多的女子可以入私塾读书识字。
她们的父母先后早故,她自幼随父亲学习祖传玉雕手艺,入了尚玉阁,凭着自己一双手,养活了自己和妹妹,并将妹妹送进了书院读书。
她无意嫁人,妹妹同样也是年过十八仍未定亲——
而前不久还同她说着要一辈子不嫁人的妹妹,转头突然就害羞而欣喜地告诉她,自己有了心上人。
她并不反对,反而很高兴。
可没过多久,已准备要同那位书生坦白心意的妹妹却突然失踪了。
从此后,再无丝毫音讯,连官府这边也至今没有任何进展。
纪栋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这件失踪案,他有些印象。
京中每年的失踪案卷皆有厚厚一摞,能寻回的却少之又少。
失踪案历来是最难查的,甚至比凶杀案还要难以侦破。
而这件案子他之所以会有印象,是因那个女孩子,曾是他女儿在云瑶私塾的同窗好友。
女儿为此着急难过了好一阵子。
失踪人的姐姐,也曾多次来此官府追问进展——
他就说,怎么见这徐英姑娘这般眼熟,原来正是她……
“令妹的这件案子,本官记得。”纪栋压下心中怜悯,道:“徐姑娘有什么新的线索,大可说出来。”
“大人,民女妹妹的失踪,并非偶然,也非是遇到了拐子,而是被夏晗派人掳了去——”
徐英看向夏晗,眼睛微红地道:“这件事情,他曾亲口同民女承认过!”
人群中立即炸开了锅。
“照她这么说,她们姐妹二人岂不都被夏家公子害了?”
“怎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就是……况且若真有此事,她那日怎不当堂言明,反而今日突然提了起来?这怎么看怎么像是眼看污蔑不成,就开始换了盆脏水泼嘛!”一名男子摇着头,声音不低地道:“这女人还真是可怕!为了毁了夏家二公子,简直是疯魔了啊。”
听他说得似乎很有道理,旁边的人皆跟着附和点头。
“兄台……”
雪声茶楼的伙计捅了捅那男子。
正要再说的男子转头看过来。
伙计凑过去道:“兄台说得如此起劲卖力,想必是收了好处?有钱一起赚,带带小弟呗……小弟也是做过的,有经验着呢!”
凭他在京中探听八卦多年的毒辣目光来看,这人根本不是正经看热闹的。
这样昧良心的钱也赚,就不怕夜里走路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