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太子殿下凯旋!”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回来了?!
出入城门的百姓听得这阵震耳高呼,无不心绪沸腾。
所以——太子殿下当真还活着!
那些传言,根本就是谣传而已!
且不仅活着,还打了胜仗,击退了异族!
“快看,是太子殿下,当真是太子殿下!”
人群最前头,扯着名男童的男人看着缓缓入城的大军,险些热泪盈眶。
太子殿下平安凯旋,便意味着胜利和安定。
人心安定了,才能有心思专注于热闹八卦——天知道废帝在位末年时的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瞧见没,太子殿下身边还带着位姑娘呢……”
“大军之中怎么会有姑娘家……”
且就跟在太子殿下身边!
离得这般近,任谁看了都觉得关系不一般啊!
“该不会是从朵甘带回来的?!”
太子殿下在战场上救下的?无父无母的可怜人?
或者说,曾救过陷于危难、身受重伤的太子殿下?
反正不是你救我,就是我救你——话本子上都是那么写的!
转瞬间想到许多,百姓们纷纷色变。
若真按话本子上那么展,太子殿下必然是对这女子动了情了!
那许姑娘怎么办?
不——
想到老当益壮,宠孙女如命的许将军,众百姓不免觉得或许太子殿下才是更值得被担心的那一个。
哎,好好的一个太子殿下,人长得俊,仗打得也俊,怎偏偏在此等事上竟如此糊涂!
亲还没成呢,对得起许家姑娘吗!
简直给男人抹黑!
须知自鼓励妇人再嫁的新政施行之后,又有吴家和长公主府带头做了表率,如今三五不时便能瞧见哪家爷们被媳妇拖着去公堂闹和离,偏偏府尹纪大人的处理原则一贯又为劝分不劝和……
现下试问哪个男人不为此自危,力求小心谨慎度日?
局面已经如此艰难,太子殿下怎就不能争口气?
如此一来,男人的风评必然要再次被害!
坐在马上的太子殿下心生困惑。
怎么觉得气氛忽然有些不太对?
为何大家看向他的眼神里竟隐含着一丝失望之色?
单是夺回城池还不够?
现如今百姓们的要求已经如此之高了吗?
“二牛哥,你怎么看?”人群中,有人碰了碰牵着男童的男人的肩膀,拿极睿智长远的语气说道:“这姑娘生得如此好看不说,且面相气场瞧着就不是个好拿捏的,怕是要闹出大麻烦啊……”
“……那是许姑娘!”男人忍无可忍地道。
一个个的,到底怎么学的?
出去不要说是他的学生!
四下众声恍然。
哦!
许姑娘啊!
那就放心了!
这下可以放心地欢呼称颂,而不必再担心挨媳妇冷眼了!
“……”感受着这突然高涨的热情,谢无恙心中的困惑感愈深重了。
太子今日提早归京,是谁都不曾料到的。
越来越多的百姓听闻到消息赶来。
大军入城后,便行得极慢。
有百姓夹道欢呼,有老人扯着年幼的孩子颤巍巍地跪下磕头,也有年轻的娘子朝着大军中的某道士兵身影笑着含泪招手。
大军缓缓穿过一条条人流拥挤的长街。
大军远去,百姓间喧嚣沸腾的振奋之气却经久不散。
临近庆云坊,许明意缓缓勒马,目送大军许久,适才折返家中。
她在府门前下马,便直奔了外书房。
“祖父!吴恙回来了!”
书房的门刚被打开,女孩子便迫不及待地道。
东阳王笑着点头:“方才已经听说了,回头让人去太子府传信,让他哪日得了空来家中吃酒。”
接下来几日必然是极忙的,但也不着急。
“嗯!”许明意笑着重重点头。
……
许明意刚回到熹园,许明时便寻了过来。
无需去想,也可知他是为何而来——
堂中,一人一鸟久别重逢,男孩子抱着大鸟久久不愿松开。
他与天目已经分开了整整三百日了呜呜!
这三百日里,他每日都在担心着天目。
可偏偏太子殿下来信甚少,信上又极少提及天目,有时许明意还不给他看信,只草草敷衍两句。
他有心想去信给殿下询问天目近况,却又怕让殿下分神,占用殿下的时间,因此只能死死忍住。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教天目写字的!
男孩子不止一次有此懊悔想法。
……
晚间,许明意正窝在窗边的榻上看书时,天目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鸟身上沾着雪星子,瞧着像是出去了。
来到她身边,大鸟扯着脖子叫了两声,翅膀朝着外面的方向扇了两下。
许明意怔了怔:“出去?”
大鸟回以肯定的叫声。
许明意有所猜测在,当即下榻披衣。
她跟着大鸟一路往后院去,由后门而出。
王府后墙不远处,有着一道挺拔人影等在那里。
雪色月华相映,天地间如同蒙上了一层珠光。
他身着鸦青氅衣,墨以玉冠束得极整洁,于这珠光之下有几分不染尘埃之感——
许明意来到他面前。
他眼中含着一丝笑,朝她缓缓伸出双臂,道:“现下可以抱了。”
许明意便果真将他紧紧抱住,脸颊贴在他胸口。
少年将下颌轻轻抵在她柔软顶——
语气无比认真地道:“昭昭,咱们成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