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是个很实在的人。
动手之前一定要想好后路,会有很多的担心,他不喜欢没脑袋一般的横冲直闯。
可一旦动了手,他便再不给自己留退路了。
要打,那就一棍子打到对方再没有任何反抗的心思,打到对方从此想到自己,便要战战兢兢一辈子,要让对方做一辈子的噩梦,梦中令人胆寒的人是他。
薛仁贵本来不喜欢苏烈犹豫的性子,现在听了他的话,不禁大笑道:“哈哈……那就打个痛快。”
这一次……骠骑营学聪明了。
他们已经料到对方还会再来,所以慌忙组织。
虽然……这般组织起来根本就是徒劳,因为所有人都已胆寒了。
满地都是打滚惨叫的人,营地已是一片狼藉,无主的马四处奔逃。
刘虎要哭了,要踹着人的屁股,咆哮着叫他们起来。
却就在此时……飞骑又至……
这是将扶风郡骠骑营当什么了?
想来就来吗?
所过之处,已经没有人再敢阻挡了。
只是偶有一些不开眼的东西,很快便被打翻。
整个营地,不必二人去摧毁,事实上,这四散的乱兵已将其践踏得七零八落。
…………
于是……继续冲营。
薛仁贵和苏烈二人好像乐此不疲。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而在另一处的山头上,李世民已经看得呆了,这样的狠人,他记忆中,好像不多,当然也是有的,但是以二敌千,实在是凤毛麟角。
这是真正的骁将啊。
“此二人是谁?”李世民呼吸粗重,声音中略带激动,此刻……他颇有几分英雄识英雄的兴奋。
程咬金的脸已彻底的黑了。
他心里忍不住痛骂,刘虎这个没出息的狗东西啊。
他本来是口若悬河的人,现在呢,却是一言不,只是阴沉着脸,紧紧抿着唇,然后看了一眼陈正泰,陈正泰也吓得不敢说话。
陈正泰其实不只是惊吓,还心很疼啊!
你大爷,你到底要打伤多少人,要赔多少钱?
“恩师……咳咳……难道恩师忘了,学生曾向恩师索要了两个别将,一个叫苏烈,一个叫薛礼。”
众人一听,都不约而同的大惊失色。
只是两个别将?
谁都有眼睛看,而谁都看得出,就这么两个别将,无论是哪一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啊。
这样的狠人,莫说是两个,就算是掘出一个,在场的诸位都督和将军们,只怕都可吹嘘一辈子。
陈正泰这狗眼……
陈正泰咳嗽,显得有些尴尬。
太鲜明了,似乎也不是好事啊,尤其是在这上头。
他期期艾艾的道:“这个……这个……恩师,他们年纪还小,只是小将,许多军中的规矩,他们也不甚懂。毕竟……他们没有恩师,还有程世伯这样的人随时教授他。”
陈正泰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程咬金感觉很扎心,他的脸霎时一红。
教授……你陈正泰厉害,老夫教不了你,你这话,是羞辱老夫吗?
李世民则是颔点头,他目光闪烁着,随即当机立断道:“摆驾,随朕去扶风郡骠骑营。”
“陛下,不可啊。”张千一愣,吓了一跳。
李世民拉长了脸,怒脑地道:“怎么,还怕朕有危险?呵……朕会怕这个?朕……当初再年轻一些的时候,与此二别将相比,也不遑多让。备马,朕要亲去看看。”
陈正泰顿时有一种,好像自己的同伙偷窃要被人赃俱获的感觉。
一时之间,也不知陛下此时到底是喜是怒,毕竟……军中还是讲规矩的地方。
你偷偷揍人一顿也就罢了,哪里有这样,光明正大欺负人的,这两个家伙,跟他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啊,完全没有学到他的善良,两个人锤人家一千多人算什么本事?
可大家的心态却不一样,众将也都跃跃欲试,都想亲眼去看看。
这几年太平无事,对于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将们而言,是一件痛苦的事。
此时难得有热闹看,于是谁不落下,纷纷骑了马,随李世民下山。
浩浩荡荡的禁卫,不敢怠慢,蜂拥拥簇而来。
只是……似乎人们察觉到了危险,所以刀剑出鞘,弓弩也上了短箭。
…………
第五次冲入了扶风郡大营的时候,二人再没有冲出去了。
而是驻马在这一片狼藉的营地中央,左右四顾。
地上还躺着许多嘴里在哎哟哎哟直叫的士卒。
几个穿着明光铠的军将,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危险可能更大一些,惨叫也不肯叫了,直接咬着牙,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死了一般,只恨不得直接将脑袋埋在沙里。
至于其他没有受伤的,早就跑了个干净。
这本是热热闹闹的大营,现在却多了几分萧索。
薛仁贵忍不住大骂:“还有人吗?”
没有回音。
“有人就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