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皮沟所在的二十六队,赔率就高到了天际,根本原因就在于,几乎没人看好。
毕竟……这是骑队的比赛,虽然听说二皮沟出了两员骁将,可这是团队活动,作为刚成立没多久的二皮沟骠骑府,没有什么显著的成绩,希望显然不大。
又过了些时日,街头巷尾,几乎每一个人都在议论着赛马的事。
陈正泰对这件事是很看重的,所以不敢掉以轻心。
其实他前几日,就已经写了一个章程,送到李世民那儿了,这章程里,都是赛马的规则。
嘿嘿……所有人都认为,赵王殿下既是裁判又是选手。可是大家好像忽视了一件事,那便是陈正泰也是选手,可同时……还是赛马会规则制定者。
当然……此事需极低调才行,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是宫中举办的第一次赛马盛事,李世民也不知该怎么弄才好,恰好陈正泰上了章程,自然一切恩准。
现在这二皮沟的二十六号,赔率已经高达一赔九十七,十分骇人。
投一贯钱进去,若是赢了,直接拿走九十七贯,看上去虽然吓人,不过其实倒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参加的骑队,就足足有六十多支,除了七个大热门之外,其他的队在寻常人眼里都是重在参与,这赢的几率太低了。
这还是陈正泰让三叔公给二皮沟下了大注的结果,若不是他们自己下了大注,只怕二皮沟骑队的赔率会更吓人,正因为下注,赔率才渐渐拉起来。
这也意味着,只要二皮沟骑队赢了,这关东和关中的所有赌坊,陈家几乎是一人通杀。
想到这个,陈正泰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意义,心情很是彭拜。
趁着这赛马会日益来临的功夫。
陈家的印刷作坊里,将一张张纸印刷了出来。
这一张张的纸片,有一尺见方,里头密密麻麻印刷的,都是此次参与马赛的各种资料。
譬如谁家的马好,哪一个队曾有过什么事迹,带队的人是谁,这些密密麻麻的讯息,印刷出来,随即便让人去兜售,五文钱一张,抛除纸张和油墨还有人力的成本,陈家能一张挣两文钱。
偏偏你若是印刷其他的书籍,或许无人问津,一方面是一部书上上下下数十上百页,价格不菲。
另一方面,也是真正愿读那书的人毕竟是少数。
可这样五文一张的一尺纸片,销量居然极好,只需分给沿街的货郎,这货郎兼带着一吆喝,顿时有不少人围拢上来,慷慨解囊。
五文钱不算是小钱,尤其是这个时代的消费力而言,许多人辛辛苦苦,劳作一日也不过是挣十几文钱而已,谁舍得买这个?
可架不住这关中和关东区域赌客极多,这么多钱都花了进去了,还在乎这区区五文钱?
因而……这售的马经销量居然极好,不得不疯狂的加印。
以至于许多连大字不识的人,都要买一张去,毕竟这玩意里没有什么之乎者也,用的都是常用字来书写,哪怕只认得几十个字的人,连蒙带猜,也大抵能看出个大概。
陈正泰是陆陆续续的押注的,毕竟不能一次性将注都压了,让这二十六队的赔率引起太大的反应,这二十六队越是不出众,赔率自是越高,而一旦万人瞩目,难免会有人想压一压这二十六队试一试运气了。
这前前后后押了一万三千多贯,二十六队的赔率也从一赔九十七,最后慢慢稳定在了六十九,紧接着又开始回落,而后陈家又加注两千。
再过几日,眼看着马赛就要开始,这一天,陈正泰又被李世民诏入宫觐见。
到了太极门的时候,竟是撞见了房玄龄。
这位令人敬仰的房公,在此刻居然鼻青脸肿,跟他斯文稳重的气质形成了很大的比较。
他见了陈正泰,也只是淡淡一笑,依旧还是从容不迫的样子,道:“陈郡公,老夫好久不见你了,哎……老夫不幸前几日摔伤……本还想向你们陈家求医呢,好在……这伤势已大好了,房家的门槛太高,这门槛高,也未必是好事啊。”
陈正泰看着房玄龄的尊容,很想说点什么,老半天才憋住,勉强挤出一些笑容:“是啊,我家门槛也好高,我但凡出入,都带着小心,生怕绊倒了,这门槛与门第有关系,是高门的象征,可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有些时候,门第太高,也可能带来灾祸。”
房玄龄颔点头,突然道:“这赛马,乃是你的主意?”
二人一面入宫,一面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