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只好道:”遵旨。”
…………
东宫里是有陈正泰的宿舍的。
不过这地方太简朴了,让陈正泰一度怀疑,自己是来东宫坐监的。
好在东宫上下的人都体贴他,宦官给陈正泰加了被褥,文吏害怕陈正泰起夜,特意多取了蜡烛来。
他从公房出来,几个主簿便凑上来,陪他喝茶,到了半夜的时候,外头的宦官见陈正泰的房里还亮着灯,特意在外头问:“陈詹事这么晚还未睡下吗?是否肚子饿了,若是饿了,奴让膳房里做一些吃食。”
陈正泰在里头道:“大半夜的,膳房的人只怕也要睡,别扰人清梦了。”
这宦官听到陈正泰回话,激动得不得了,立即道:“陈詹事只要一声吩咐,便是再困,大家也肯尽心效力的。”
陈正泰想了想道:“我还是睡了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那陈詹事可要捂紧被褥,可千万别冻着了。”
宦官的关切……让陈正泰觉得自己好像是他爹一般,可谓无微不至。
其实……陈正泰没给他们什么钱。
哪怕是说这宅邸的优惠,其实说少不少,说多不算多。
陈正泰给他们的……是希望。
想想看,这才来第一天,就又是送钱又是给宅邸优惠,陈家又这样的有钱,再加上太子对陈正泰信任,以及天子门生的身份,换句话来说,大家都觉得这个少詹事好说话,体贴大家,想着办法给大家实惠和利益,第一天就如此,将来日若还有什么好处,会不想着大家吗?
跟着这样的人,就算不说吃香喝辣,干活也是很带劲的。
次日一早,陈正泰便又被拉了去李纲的詹事房。
在这里,属官们早已到了,陈正泰打着哈欠,起道太早,他觉得对自己的身体育不利。
可这李纲,虽是须皆白,却是精神抖擞地跪坐在案的位置。
陈正泰恭恭敬敬地朝他行礼:“见过李詹事。”
“怎的来得这样迟,大家都在等你了。”李纲皱眉,看着陈正泰,露出不悦之色。
你看看……这样的散漫,怎么节制这东宫百官呢?
李纲老了,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致士,他希望将来有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者来取代自己,成为詹事,而不是陈正泰这样的人。
陈正泰一脸尴尬,只好道:“下官下次一定注意。”
李纲就冷着脸道:“这非迟来的问题,而在于是否有责任心,一日之计在于晨,这个时候,正该是检讨一日过失,也是布置今日职事的时候,你是少詹事,更该以身作则。”
陈正泰灰溜溜地点点头。
大家看向陈正泰的目光都带着同情。
而李纲却不以为意,随即道:“各司各寺,还有各房、各卫率,就是一个朝廷,这个朝廷……现在虽未治民,可是将来,尔等都可能要进入各部,甚至是三省的,因而……都马虎不得。老夫平日让你们在此职事可以放一放,可是要的,是先修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正心诚意,乃是重中之重,如若不然,如何立德?若不立德,这纲纪也就败坏了。尔等这几日,都读了什么书?治了什么经?”
众人一时尴尬,纷纷看向李纲。
李纲便向陈正泰道:“你是少詹事,你来说,近来看了什么书?”
陈正泰有点懵逼,老半天才道:“最近的时候吗?”
李纲颔:“是。”
陈正泰心里想,我这辈子好像没看什么书呀,不过穿越来之前的时候,倒是看过书的,这么说来,最近的时候……上辈子的书算不算?
李纲看陈正泰迟迟不答,便道:“怎么,少詹事何故不言?”
陈正泰只好道:“看,看了。”
“那你说,是何书?”
陈正泰怯怯道:“明朝败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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