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风岭山巅,十七娘正与鹿妖一起为十六娘等送行。
在兜风岭采日华一年,这位阿姊要回龙宫备嫁了。
白鹿妖两口儿送的贺礼,已经在她囊袋中藏着,就是最初圣猿赠那支妖王级望月犀角,此外坚果、蜂蜜等山产,也给她装满几个百宝袋,月前起,小妖就被十七娘使唤着,几乎每家草铺的特产都给买了些。
两位龙女拉着手,十六娘哼道:“姐姐大婚,妹夫便再忙,也随来喝杯酒!”
白鹿妖点头,她再转对十七娘道:“此后分嫁一方,各做山妖海妖,不知多少年才得见一面,傻妹妹多保重!姐姐不在,也多留些心眼,莫转头就被妹夫上了手,跌龙女价儿哩!”
待十七娘红着脸点头,她再对站后面的青萝、紫霞点点头,道:“得咧,俺们就走!”
只是她这话后,远处与夫婿并肩立着,与无邪亲姐大娇说着话的十九娘叫道:“两位阿姊,妹妹也和姐夫说几句!”
十六娘瞥她一眼,拉着十七娘到女魔怪、女鬼旁边,仔细叮嘱她俩,要帮着当家奶奶防郎,随时准备解救。
青萝哭笑不得,爱与自家作对的女鬼儿全被控制,老爷面前丁点反抗不得,自家倒想拦着老爷不亲近奶奶,可拦得住么?
十九娘跑到白鹿妖面前,谄笑着道:“姐夫是好本事的,只是嫡庶不好分太清!”
白鹿妖问:“这是甚话?”
她答:“俺们比不得二十兄好运,龙宫不让占着名额,这就走哩!十六姊大婚的贺礼,还瞒着妹儿么?”
鹿妖冷笑道:“那本是十七娘的物件,她自愿送十六姊送体己,关俺老鹿甚事?老鹿只送些山产,此外就没有!”
十九娘娇声嗔道:“晓得姐夫现也没有,但妹儿在白狮谷,也不是眼瞎!养那四个望月犀妖王,说都已重新长角哩,又常给那些犀妖将送灵药,不是为他等晋级?妹儿比不过十六姊,不过几十年新角出来,也该有妹儿妹夫一支罢?”
相处一年,早清楚这十九娘脾性,白鹿妖不愿多打交道,都不与她胡扯,直言问:“这是哪里话?各自当门立户的,俺家的物事凭甚有你一支?”
十九娘露出副要落泪模样:“说得这般绝情,亲戚全不顾么?妹儿也不白拿,十五姊成婚时,姐夫送的礼是一千二黄上品,犀角就当值这亲戚价,再有新出的,俺们出这价来买!”
白鹿妖不由被气笑:“哎哟,价都替俺定好?俺老鹿的大道,与你家两口儿没牵扯,犀角俺就愿卖?”
在兜风岭一年,龙八郎被打了又送走那次把她镇住,为采日华,倒没敢生事端,此时已要回龙宫,便不怕了,不依不饶地纠缠道:“一家子哩,打断骨头尚连着筋!妹子当初不晓事,话说得硬了,好在俺那大姑通情达理过来,她又未婚配的,正好这事上出力,如今有了身孕,不是也未耽误姐夫大道?她是你妹夫的亲姊,俺两口儿好歹该沾些光!姐夫是做大事的,度量也大,与妹子计较个甚?”
听她说话,那是没脑子呢?鹿妖只能摇头:“俺便有多的犀角,也是换给老泰山、老泰水,十九妹有本事,向他们讨去!”
犀角到龙宫,不知还有多少身份显赫的等着,老祖们都要的,没个几十支的话,哪轮得到自家这庶女?
白鹿妖油盐不进,又不好真撕破脸,全绝掉指望,十九娘跺着脚,说些不太严重的气话:“十五姊总是嫡出的,成婚也未轮到这般好礼!姐夫等着,犀角产出,妹儿必请了她一块来讨!”
白鹿妖冷笑着回:“请了来,真搅得俺老鹿脑仁疼,如八郎一般打出去就是,难不成老泰山还来寻俺问罪?”
这厮脸皮也厚,十九娘拿他无法,恨恨回转无邪身边,骂道:“走哩!日龙包!”
随意与大娇打声招呼,她家两口儿先飞走。
十六娘才对鹿妖道:“对她就是要硬气些,但凡丁点儿软绵,定要缠得你够,十七娘当年就冷不下脸,才老被缠上,你倒应得妥当!”
本次换采日华的妖,龙宫要走的有两百多,陆续都已飞走,不好让要压后的鸥相久等,再说几句,十六娘放开十七娘的手,叫声:“姐姐也走哩!”
等她也飞到瞧不见,十七娘倒有些伤感,为的是那句“从此分嫁一方,各做山妖海妖,不知多少年才得见一面”。
白鹿妖拉着她的手:“回哩!”
大娇有了身孕,十七娘叫青萝、紫霞两个照看着些,自家任他牵着先飞下山,落地后问:“兜风坪,今儿可有空?”
这一年来,除各种努力提升自身本事,收来的稀有兽也要繁殖,白鹿妖更加忙碌,晚间兜风坪约斗都不能保证天天到,须得抽到空闲才能比斗一场。
白鹿妖想想,答道:“今日还真得空,不过你不许用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