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左贤王并不是去匈奴左地巡视草场,而是带着他的主力大军南下攻击汉军?”
赵涉死死攥着羊皮卷,忽然抬起头:“告诉大单于,我随时等待大单于的召唤。”
砰!
青铜制作的精美水壶被狠狠踢翻,正在内帐里休息的哑女睁开眼,抱着正在睡觉的儿子惊慌的走过来,她看见丈夫怒气冲冲的样子担心极了,她已经记不清多久没见过这副表情,每当赵涉气急败坏的时候,意味着有些情况远远出乎他的预料之外,每次意外都会引起巨大的变动,不知道今天又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混账!那只该让夜郎撕碎的的乞鞮!他有一次违抗军臣单于的命令,独自带兵南下攻击汉军,这个胆大妄为的左贤王是生长在匈奴腹地的毒瘤,我必须想方设法除掉这个祸害才行!”
孩子被惊醒了,抱着他母亲的撅着小嘴:“阿妈我饿了!”
哑女并没有动弹,她很担心丈夫的情绪变化,因为她知道每次出现变故,军臣单于总会第一时间来召唤他,匈奴的大单于就像一条凶猛狡诈的狼王,用自己的力量和智慧统6领着几百万狼群的王者,在那头狼王的面前万万不能露出一丝破绽,哪怕军臣单于对赵涉深信不疑也不能例外。
“你不用担心我,给孩子弄点吃的,还有你怀着五个月身孕也不要太辛苦,前些日子阏氏还对我说过要赐予你两个聪明能干的汉人婢女,这次你就不要拒绝了。放心,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不会宠幸第二个女子。”
赵涉轻轻搂住哑女的肩膀,又亲了亲自己的宝贝儿子。回头走出大帐时使者也恰好赶来:“走吧!我们去王帐。”
当他踏入王帐的那一刻,敏锐的感受到坐在王座上的那位大单于心情并不愉快,换做任何人遇到自己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将不听招呼擅自行动,特别是此人还是他的堂弟拥有竞争单于宝座的资格,相信每个经历相同事情的人都不会很愉快。
左贤王乞鞮并不如表面上那样志大才疏,或者说生活在匈奴草原上的狼群头领没有愚蠢的人,左贤王帐下有一帮效忠于他的狡诈之徒,那群人明里对漠北的大单于俯帖耳,暗地里却个个心怀叵测时时刻刻筹划着辅佐左贤王取而代之的计划。
军臣单于并不害怕阴谋苟且之事。他已经当了二十六年的匈奴单于,积恩和积威早已编辑匈奴草原的每个角落里,只要有哪怕一丝不对他就会挪动庞大的身躯把潜在敌人碾成碎片,他的强烈自信才是所有潜在敌人最畏惧的,大势无法摆脱军臣单于的指挥就永远不可能获得成功。
为了摆脱军臣单于遍布在草原大漠每个角落的“大势”,左贤王就要时不时的做出点逾越身份和规矩的行动,私下里搞出个完全仿照龙城单于庭的组织形式,偷偷摸摸拉拢匈奴外戚兰氏以及匈奴左地的几个大贵族,暗地里克扣从汉地掠夺来的财富人口等等。
类似行为不枚胜举也不值一提。左贤王知道军臣单于不会为了一点捕风捉影的谣言对自己问罪,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没有确凿的脏物和证据是不可能动左膀右臂的左贤王的。毕竟军臣单于也不是当年当左贤王的时候,可以不用证据拎刀就砍右贤王,他是年过不惑的匈奴大单于。不在是那个肆无忌惮的年轻左贤王。
“大单于!在下赵涉特向您来请罪!”
军臣单于微微一动:“赵先生快快请起,你何罪之有啊?”
“在下错估了己方的变数。过分保守的策略引起匈奴贵族的不满,一个月前就听到有许许多多的非议声。如果不是在下坚持己见等待时机,相信左贤王绝不会率兵南下攻击汉军。”赵涉低着头表示愿意接受惩罚。
王帐的亲卫用余光瞟向王座上的单于,见他轻轻摇头便后退几步悄悄的离开王帐,军臣单于俯身问道:“赵先生,你告诉本单于,左贤王此去漠南大战汉军是胜是败?”
“不败不胜。”
“倘若汉军只有九万人,汉军大将卫青不在军中,三万汉军骑兵也不在军中,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