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频繁回头望,心里嘀咕一定要给赖子周烧点纸,怪渗人的。
黑漆漆的夜,突然响起男人凄惨的声音:
“我死的好惨啊...”
“谁!”更夫手里的锣落在地上,吓得一蹦多高。
心里正是有鬼,整这么一下谁受得了。
落在地上的灯笼突然熄灭。
更夫吓得屁滚尿流,手脚并用在地上爬,爬两步,就见树上“飘”着一道身影。
没了灯光,今晚又没有月亮,看不太清,只看是个男子的身形,头披散在脸上。
“我是赖子周啊,你为何不救我...”
“赖子周,冤有头债有主,害你的是二公子,你找他索命,不要找我啊!我没办法啊——啊!”
更夫眼见着那鬼影飘下来,落在他面前,伸着手朝着他走来。
更夫腿软得挪不动地方,尿都吓出来了。
“我要你给我偿命!”
“我只是个打更的,二公子可是知府大人家的公子,我若替你伸冤我自己也会没命,求你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嗯,那我就放过你了。”婵夏从树后走出。
更夫知道自己上当了,转身想跑,鬼影挡在他面前,将遮着脸的头拂开,正是赵义。
“你们到底是谁?装神弄鬼作甚?”
婵夏戴着口罩,让人无法看清她的容颜,只有那双黑眸在黑暗中泛着寒光:
“我是谁不重要,说出你知道的一切,我绕你一命,否则,就送你见真鬼去!”
更夫膝盖一软,噗通跪倒在地。
“我说,我都说!”
在婵夏的威逼利诱下,更夫和盘托出。
这事要从俩月前,青州一桩离奇案件说起。
卖花张老汉有个刚及笄的闺女,生得如花似玉,模样很好,被知府家的二公子吴勇看上了。
吴勇强抢民女,姑娘不堪受辱悬梁自尽了,张老汉告状无门被打回来,一气之下收拾行囊上京告状。
人一去不归,一个月前尸身在山上被现,被啃的只剩个头了。
“众人只当张老汉上京翻山遇到了猛兽,直到几天前,赖子周跟我们几个喝多了说走嘴了。”
赖子周这等赌徒,经常夜间行走,跟更夫关系都不错,偶尔聚在一起吃酒吹牛。
癞子周喝多了对更夫说走嘴了,说那张老汉是被他推下悬崖摔死后才被野兽啃的,而指使赖子周做这丧尽天良事儿的,正是吴勇。
“知道这件事的就我们几个喝酒的,赖子周死的那般惨,我们哥几个也总觉得良心不安,大侠饶命啊,不是我们不想管,实在是二公子只手遮天,我们说了也没用。”
人家爹就是青州最大的官儿,告谁去啊。
“今晚的俩黑衣人,你为何要放走?”婵夏接着问。
“那是二公子的护院,打更人都认得的,平日里二公子看上谁家姑娘就捆回去,受害姑娘们也不敢声张...我们巡夜看到二公子的护院,都是绕开走,以免惹火上身。”
“竟然有如此丧尽天良之人?!”
不等婵夏说话,赵义火冒三丈了。
这简直是不把王法放在眼里,太猖獗了!
婵夏垂眸,听起来赖子周的死是跟二公子有关。
但从她与王公公尸检赖子周和李小公子的结果看,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