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做心肺复苏时,于瑾已经从药箱里取好了药粉。
“让开。”
婵夏退到一边,见于瑾用皂角等药粉灌入笔管内,吹两鼻孔,甄教习眼缓缓睁开。
“这个算是抢救及时,再晚些现,人就算活了,脑也会死亡。”于瑾起身收拾工具,不慌不忙地做起了消毒,顺便秋后算账。
“自己学的不到位,还敢抱怨?”
“我是仵作又不是大夫,能背几条这个就不错了...”婵夏小小声辩解。
“不许找客观理由。”
甄教习意识渐渐恢复,看到于瑾训婵夏,从期待的眼神变成失落。
“你...咳咳!”甄教习的嗓子说不出话。
“绳子压迫了颈部的喉软骨,你短时间内喉咙会很痛,尽量不要说话。”于瑾说道。
婵夏取出水袋,小口喂了几口,甄教习润了润喉咙,总算是好过一些。
“你这是何苦呢?有什么困难吗?”婵夏问。
她阿爹要是看到甄教习寻短见,指不定多痛苦呢。
甄教习双唇紧抿,沉默不语。
婵夏看她这般知道问不出什么,只能把她送回教纺司,这一路甄教习都保持沉默,闭着眼万念俱灰的样子。
到了地方,婵夏掀开车帘,看着教纺司那熟悉的牌匾,真有隔世之感。
“我送你进去。”婵夏想替甄教习圆一下慌。
在这种地方,命不由人,甄教习能够独自外出,说明管事的奉銮对她应该是颇为信任,可若是知道她在外寻了短见,只怕以后的日子难过了。
“坐着。”于瑾把婵夏按回去。
这种地方他半步都不想让她沾。
最后还是毛番拓把人送回去,只说路上遇到她偶时疾,需要静养几日,管事的对甄教习也如婵夏预料的那般信任,不疑有他只让她回房好生养着。
“回头让毛番拓抓几幅官桂汤给她送来吧,我阿爹说缢死救醒后,喝这个最好。”婵夏看着教纺司数十年如一日的门匾,眼神有些迷离。
于瑾以为她想到了前世在这里面不愉快的记忆,刚想说几句,就见她鼻翼动了动:
“今日后厨定是卤了鸡腿,好香。”
于瑾嘴角抽了抽,他就不该有安慰这种吃货的心思。
“要不你在这等我一会,我下去偷几个鸡腿就上来——师父你是不知道啊,教纺司的鸡腿,好吃啊。只有红一点的姑娘才有,杂役是没有的!”
前世不让她吃鸡腿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于瑾嘴角再抽。
刚好毛番拓回来了,于瑾马上命他离开这个鬼地方。
婵夏颇为遗憾地转头,一看再看,这没出息的模样成功惹恼了于瑾。
“就为了几个鸡腿,这种鬼地方也想进?”
“真好吃...但是再好吃的鸡腿,也是无法让我出卖我的尊严的。”在于瑾严厉地眼神下,婵夏僵硬地说道。
这是有多不情愿...赶车的毛番拓都听出来了。
“但偷鸡腿跟出卖尊严那是俩回事啊。”婵夏小小声嘀咕,“我只是想让你也尝尝啊,这段时间你那么辛苦,肯定没有好好用膳。”
柳暗花明,于瑾气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