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里,什么都可能是假的,唯有她对他的依赖是真的。
“我要跟陛下告你一状,就说你欺负我!”婵夏说完才觉得哪儿不对,面圣?
光顾着跟他闹腾钱的事儿,竟没觉俩人已经来到了皇城外。
“打铁要趁热,我们活捉了于瑭的十多名死士,必须要在他们反咬一口之前面见陛下。”托得久了容易节外生枝。
“人证物证全都有了,下一步搜查于府,傅大人父亲的案子、那八条人命,全都给他坐实了!这几条无论拿出来哪一样,都够砍头的,届时我要亲自审他,定要他把过往所有恶行都招出来!”
说起案情,婵夏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一反刚刚的泼妇锤人,精神百倍,眼睛里还噙着泪,里面的光却胜过这夺目的朝阳。
“不气了?”于瑾刮了下她的小鼻子。
哭得鼻头都红了,黑白分明,敢爱敢恨,真是个纯粹到极致的小家伙。
“还是很气!”婵夏用力瞪着他,宛若他再敢说不让她管账,她就能一口咬他高挺的鼻梁上,让他无法面圣!
“想要管我的账,也是该有个说法才是。”
婵夏斜着眼睛看他,就差来一句“你个穷鬼要什么说法了”
莫说他是权倾朝野的督主,就哪天他当了玉帝老子,不给她钱也是照怼不误的。
“灵椿堂上承中馈,宝镜台前结合欢,历来只有府内大娘子主中馈,懂?”
大娘子...?!
这几个字在婵夏的脑中绕来绕去,五雷轰顶啊!
再看于瑾,眼里满是惆怅。
他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竟然还有那臭不要脸的跟她抢于铁蛋...的钱!
看她这惊愕的小表情,于瑾心里也犯了嘀咕。
这么说难道过于直白,吓着丫头了?
还是,她嫌弃他太监的身份...于瑾眸色渐冷。
婵夏比他还冷,噙着眼泪瞪他。
“你就不是他。他就不可能这样对我!”
前世督主对她多好啊,什么好的都交给她管着,哪跟他似的,还想着找个大娘子回来管家,那她算什么呢?
于瑾从马上跳下来,冷着脸道:
“我本来就不是他。”
明明是个好天气,可婵夏却觉得好冷。
婵夏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朱红的宫墙,湛蓝的天,落在青砖上的眼泪,看在她眼里都是灰色的。
她的心应该是丢在冰窖里了,丢在那个他抱着她,把衣服披在她身上的那段清浅时光里。
早知出来就要听他要娶别人,还不如一直待在冰窖里。
风吹过路旁的合欢树,白色的合欢花纷纷落下,每一朵都像是婵夏碎掉的心。
于瑾走在前面,沉着脸,迟迟没等到她跟上来,回头看。
暖阳里的婵夏泪流满面,泪水落在了随风吹落的白色合欢花上,也深深的砸在了他的心里。
“你不愿意,不勉强你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