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们走了,卫元洲才慢慢踱步而出,站在赵齐蒙面前。
赵齐蒙差点吓得呕出一口血来,连连往椅子里缩:“她解释了吧?是那个疯女人作祟,和我没关系!”
卫元洲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将路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本王留你一条命。”
赵齐蒙此刻五脏六腑都在疼,他看一眼面前的男人,尽量自然的把自己的手揣起来。
这只手,不久之前,刚刚拍过那小丫头的屁股。
“怀章王……”他低声念着对方的身份,眸色幽深:“王爷瞧上那个小丫头了?”
卫元洲看着他,慢慢的笑了,抬手自腰间抽出一把匕,赵齐蒙几乎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那把匕已经飞向他的双腿之间!
赵齐蒙吓得猛地后缩,匕不偏不倚,稳稳扎进座板边沿。
“再小丫头长小丫头短,本王就让你也做个小丫头,怎么样?”
赵齐蒙心惊肉跳,同时又被激出几分血性,他甚至笑了一声,抬起一双充红的眸子:“不怎么样。毕竟小丫头亲口答应过我,我救她出来,她陪我洗心革面,助我光辉前程。”
最后两句,他做了些恶意的改动,有意无意的将一句为了保命的承诺,加了点男女之间的暧昧。
卫元洲的笑意果然淡了。
赵齐蒙邪邪一笑,伸手拔出匕在掌中把玩:“我是个不足为道的山匪,人贱命也贱,可偏偏郑芸菡保的是我,王爷的确金尊玉贵,气势摄人,但从刚才到现在,她何曾将王爷当做一个男人看进眼里?”
卫元洲静静听着,竟又笑起来。
不得不说,这个叫赵齐蒙的男人骨子里是有几分不羁,样貌更是不俗。
未经世事的年轻小姑娘,的确容易被这种模样的男人勾了魂。
赵齐蒙本就是强弩之末,眼看着面前的男人笑意阴森,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激怒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总之,他不想死。
赶在卫元洲开口之前,赵齐蒙话锋一转:“王爷,路上的事情小的可以慢慢说,但有件事情,王爷务必要让郑姑娘留心。”
卫元洲眉头微蹙:“说。”
赵齐蒙知道自己选对了,正色道:“那个女人。”
卫元洲微微侧,似不大明白。
赵齐蒙:“和我们一起来的女人,就是她提出古怪的要求,要郑芸菡陪她睡觉的。”
“不敢瞒王爷,我的确同时虏了她们两个人,郑姑娘善良热心,喜欢她再正常不过,可那个女人却是个阴晴不定的罗刹!”
赵齐蒙压低声音,语气低沉:“她心狠手辣,手下的人杀人如麻,各个都是高手,小人的身上,还留着她种下的毒,王爷与其跟我浪费时间,不如想想怎么帮郑姑娘远离这个女人!”
……
并州最大的客栈里,整层天字号房都被包下来。
刚刚出浴的少女一身纱裙,湿冷的黑随意披散身后,端过放凉的汤药一口闷完,苦涩的味道席卷味蕾,她强行忍下干呕之欲,面色平静。
一个女婢上前为她擦头,另一个跪在她面前:“恪姑姑已经去请那位姑娘,少主稍作休息便可见到人。”
少女侧卧榻上,面无表情。
人还跪着没动,她轻轻抬眸,安静看着她。
婢女跪的笔直,平声道:“恪姑姑命奴婢问一句,今日之事,少主可有什么格外需要解释的。若没有,她会直接修书给夫人。”
少女眉眼轻转,径直枕着湿躺下,并不理会。
女婢不再多嘴。
不多时,有人来报——少主要的人来了。
少女脆声一笑,终于等到乐子。
她披衣起身:“送来我房里。”
来者犹豫片刻,又补了一句。
来的不止一人,还有郑芸菡的兄长。
少女披衣动作一滞,慢慢转头望向传话的人。
少顷,她唇角轻牵,眼底的趣味更浓:“一并请啊,坐不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