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继续问:“那,会呕吐、厌食,或者偶尔觉得自己的心跳得特别快?”
吴妈妈不知第几次摇头。
乔薇上大学时,曾经遇到过类似的情况,那是去春游的时候,一个室友突然下半身失去了知觉,把大家全都吓死了,后面送去了医院,做了化验才现并不什么治不了的大病。
而在她病之前,并未出现过任何医书上记载的,关于那一种疾病可能会出现的征兆。当然,也可能是出现了,只是她自己太迷糊,没注意到罢了。
乔薇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吴妈妈与自己室友的情况相同,但可以一试:“碧儿,屋子里的香蕉与柚子还有没有?”
“有的,夫人。”碧儿道。
乔薇说道:“你去拿给吴妈妈,让她赶紧吃下,还有想办法弄点羊乳或者牛乳来,再煮上一锅海带紫菜汤,鲜虾贝肉有没有?有的话也放一些。”
“都是给吴妈妈的吗?”碧儿问。
乔薇点头。
吴妈妈吓坏了,那些东西,可不是她这种低贱的下人能吃的!
然而在乔薇眼里没有上等人,下等人,只有正常人,与病人。
众人将吴妈妈抬进了屋,烟儿领着碧儿去公中的厨房,吩咐人煮了所需的东西,又去了姬家自己的饲养园,弄了一大碗羊奶。
看着少夫人将这么多好东西赏赐给了一个最低等的洒扫妈妈,众人都有些傻眼。
昨日少夫人太过雷厉风行,她们还以为少夫人是个多么不近人情的人呢。
桐院那边也得知了吴妈妈突疾病的消息,荀兰即刻着人请了大夫,然而等大夫抵达姬家时,吴妈妈已经在大口喝汤大口吃肉了。
下人的屋子,环境不大好,一个大通铺,睡了七八个下人。
乔薇毫不嫌弃地坐在大通铺上,捏了捏吴妈妈的腿。
吴妈妈倒抽一口凉气:“哟!疼!”
屋子里的下人全都睁大了眼睛,知道疼了,是不是说明好了?
乔薇说道:“这件事,你可冤枉烟儿了,不是她干的,是你身体缺了一味元素,钾元素,通俗一点来讲,就是你吃的不好,营养不良。”
这么说,吴妈妈就懂了,吴妈妈放下筷子,愧疚地看向烟儿:“对不起啊烟儿姑娘,错怪你了。”
烟儿破涕为笑:“你没事就好!”言罢,转头看向乔薇,“多谢少夫人。”
她是谢少夫人替她洗脱了冤屈。
吴妈妈想谢少夫人治好了她的病,还赏赐了一大堆她吃不起的东西。
乔薇淡淡一笑道:“行了,你等好了再给我磕头吧。”眸光一扫,见屋子里黑压压地站着一群仆妇与丫鬟,一个个如狼似虎地看着她,她心里咯噔一下,“你们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咳咳。”一个胆儿大些的婆子,姓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少夫人懂医术,能不能给我也瞧瞧啊?我……我胳膊疼了老久了,举都有些举不起来。”
乔薇招了招手:“你过来。”
方婆子喜色一笑,过去了。
乔薇给她检查了一番:“肩周炎,晚饭后你到我屋里来,我教你几个动作,你每日做上几次,一个月后,应能有所缓解。”
方婆子这病都好几年了,第一年只疼了几个月,后边好了,但第二年又了,之后,一年比一年厉害,她有时都疼得睡不着觉,若真能治好,那就太谢天谢地了!
“夫人,我……我能不能也……”另一个二等丫鬟,叫婵儿的,支支吾吾地红了脸。
从前谁得了病,都会去找大夫人,因为众所周知,大夫人会请来郎中,免费给她们看病。
可现在,大家却更愿意找少夫人,不为别的,就为少夫人是个女大夫。
在府里,消息传得飞快,不过一下午,青莲居就被前来求诊的下人挤满了。
碧儿站在椅子上,大声吆喝:“别挤啊!都别挤啊!先拿号!烟儿,快给那人一个号!”
“好嘞!”烟儿扯了个写了号的小纸条,递给了最末端的丫鬟。
清冷的青莲居,一下子成了整个姬家最热闹的地方。
荀兰带着郎中与仆妇抵达青莲居时,队伍已经排到外头来了。
周妈妈几步上前,拉住了一个往里冲的丫鬟:“翠萍!里头在干嘛?”
翠萍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荀兰以及荀兰身边眼熟的郎中,心虚地说道:“不、不知道呀。”
周妈妈便是那日在落梅院敬茶时,呛了景云一把的仆妇,她脾气可不怎么好,她掐了翠屏一把,把翠屏肩膀的肉都险些掐掉了:“说不说?”
翠萍害怕地说道:“少夫人……在给人瞧病。”
“不是只有吴妈妈病了吗?”周妈妈问道。
“一开始只有吴妈妈,后面……”后面的翠屏有些不敢说了。
周妈妈脸色一沉:“你也是来看病的?”
翠屏慌忙否认:“不是不是,我是找烟儿姑娘借针线的!”
周妈妈冷冷地放开了她,回到荀兰身侧:“夫人,您看……”
荀兰神色平静:“走吧。”
主仆二人带着大夫离开了。
翠屏等她们走远,笑嘻嘻地跨进青莲居:“碧儿姐姐,烟儿姐姐!我也要个号!”
微风吹在荀兰的脸上,吹乱了她的秀,一缕搭在了她脸上,她抬手,轻轻地拂去。
看了一下午的病,乔薇最累的是眼睛,回到卧房,沾了点清水揉眼。
碧儿推门而入,叹了口气:“夫人。”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乔薇问。
碧儿就道:“烟儿想请个假,她一个相熟的姐妹,叫翠屏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