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真的说是放榜后再走亲戚?”三太太牛氏不相信。
“他是这么说的。”三老爷也很郁郁,却还是颇具耐心,道:“这个时候,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不肯露陈氏的底,难道我还能说,是你特意打听到了?”
三太太闻言一窒。
打听人家明显不愿多提的底细,即便是亲兄弟妯娌之间,捅出来之后,也会让人怀疑是不怀好意。
“说不定,当日那位陈家二公子已经有露了什么呢。”
不然,他哪里有那么大的信心,一定就能中进士。
全大兴多少举子,他从前又不是个一心备考的,怎么就敢断言一定会中。想当初,她的兄长考了好几次,最后不也放弃了,只以举子身份入了官,再不考下去了?
沈三太太心头难免有些不快,但又开口道:“也罢,反正,也就四十多天的时间了。”
“是啊,急什么。”沈三老爷捋着胡须道。
不说沈三夫妻,只说沈端榕乖巧地等待了好几日之后,这一日终于忍不住了,来找沈柔凝问道:“姐,你不是说,咱们很快就能到外祖父家去的么?这都五天过去了,父亲母亲怎么提都不提?”
沈柔凝早就留意到沈四老爷的状态,也很快明白了,这是自家爹爹这说不上来的什么怪性子又犯了,听到沈端榕问,轻叹一声,对他解释道:“我估计,父亲是想,待春闱之后,才去找外祖父。”
“啊,为什么啊!”沈端榕不解,道:“那不是还有好多天呢!”
沈柔凝只好将沈四老爷的心思分析给沈端榕听,道:“……父亲这般决定,我们做儿女的,也得支持,是不是?你总不想让人指点说,是要去找外祖父家攀高枝的吧?是不是?”
其实,在沈柔凝想来,沈重晏这般决定,难免有一些傻——
有关系不去用,不是傻是什么?
陈泽复又不是这一届的主考官大人,又不是负责出题监考的,他又不知道到底会出什么题目。但他人在官场朝堂,对那主考官肯定了解,有他指点,就同其他人找名师大儒指点是一般道理,既能够加大把握,又没有违规,为什么不呢?
退一步说,即便沈四老爷他日高中,而后他高调地去拜会陈泽复老爷子去了……人们知道他们的翁婿关系后,沈重晏说是全凭自己本事,考前没得到过老爷子的指点……谁信呢?
所以,真的很傻。
但沈柔凝又感动于自己老爹对自己娘亲这一番真诚的心思——
别人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
沈四太太清楚地知道,沈四老爷是的确全凭自己的努力与本事的!
这样就够了!
唉……这真真是……
沈柔凝回过神,道:“榕哥是不是想要出去逛逛?不如我们去找三伯娘,请了五堂兄陪我们出去走走。”
沈端榆两年前有了秀才功名,但去年秋天的秋闱都因并无把握不曾参加,如今的春闱更没有他什么事儿。这几日,沈柔凝也现了,沈端榆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不过是读读书会会友而已。
而且,沈三老爷的嫡妻过世之时,沈三老爷曾经将沈端榆和沈柔冰送回沈氏祖宅,直到前些年,娶的牛氏诞下的小儿子都满周岁了,才接了他们到身边来。
所以,论起来,他们姐弟还是沈端榆看着出生的,感情肯定是不一般的。虽然,他们离开的时候,沈柔凝才六岁,沈端榕才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