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悲情安洛卡（五）

夜风轻抚，吹的篝火火苗左右摇摆，漂浮不定。

篝火旁，张正帆默默搓了几个面包和水后就一直看着篝火沉默。同样，蒂尼薇雅接过面包和水后，道了声谢，然后默默进食……，然后也看着篝火沉默。

张正帆沉默，是因为他现自己真的与蒂尼薇雅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却不知道，或者说没法用准确的词语总结。总觉得像当年初进山口山时一样，在自己还在为今儿有没有刷到装备，或者完成了几个任务，得了多少经验值这种事儿而开心的时候，宿舍里其他几个牲口却已经在考虑要收几个新团，要如何分配资源，扩大影响，去建立一片自己的天地。

这可能就是性格不同带来的观念差异。就跟自己在考虑兜里的钱够买个馒头吃还是买个来一桶的时候，人家却在想是不是该去月球看看有没有嫦娥一样。生活条件和生活环境的差异，带来的生活理念差异是巨大的。

眼界决定境界。

虽然奇迹般的拥有了神级的境界，但依然是一个庶民的眼界，这就是现在的张正帆。

蒂尼薇雅沉默，……、……，鬼知道她在想什么！

“帆，你为什么而战斗？”沉默良久的蒂尼薇雅突然毫无征兆的抬头问道。

“呃……，为什么而战？”张正帆有些懵。对呀，为什么而战呢？有人为争霸大陆而战，有人为爱而战，有人为复仇而战，更有伟大者是为世界和平而战，那自己为何而战？荣誉、信仰、自由、骄傲？别扯蛋了！

“应该为了胜利而战！”张正帆左思右想，沉默良久，最后回答道：“不想被人欺负，不想让别人左右，不想输！所以，要么不战，要战就为胜利而战！”

“为了胜利，是不是可以不论方式，不择手段？”蒂尼薇雅眼睑低垂，又问道。

“对……吧！”张正帆有些犹豫的挠挠头。当初受教育的时候有句话叫：“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甚至连“舍小我，顾大局”这种话都可以堂而皇之的写入课本。可那些被牺牲的人，那些被舍弃的人，难道真的就该死吗？胜利者最后究竟是天下百姓，还是那些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人物？百姓的血、百姓的泪，最终铸就的难道不是区区某个或某些人的王座吗？这些被牺牲，被舍弃的人，他们究竟算什么？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削骨磨肉，鲜血溶土所铸就的，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的另一个王座，他们会不会死的瞑目？

但如果战斗不是为了胜利，那是为了什么？张正帆迷糊了。

蒂尼薇雅叹了口气，似乎又不死心的问道：“帆你有没有想过，连众神时代都毁灭了，那究竟谁可以永远不败的胜利下去？”

张正帆苦苦思索，绞尽脑汁……最后无话可说，只好沉默。

突然间，张正帆现自己和蒂尼薇雅之间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鸿沟。不，不是出现了，其实这条鸿沟一直都在，只是自己从来没有想去看清罢了。

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一幕幕，如同闪电般的在脑海中滑过。

西荒之地、西部要塞、断天岭之颠、如今的安洛卡。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究竟想在这个世界干什么？难道真的就把这个现实世界当成了一场游戏？

“薇薇儿你为什么战斗？”张正帆张了张嘴，现自己的喉咙竟有些干涩。

“为了信仰和骄傲！”蒂尼薇雅简单而坚定的回答。

“信仰什么？骄傲什么？”张正帆认真的请教。

“信仰正义！因为正义，所以骄傲！”蒂尼薇雅此时的表情如此庄严，如此神圣。

“那什么是正义？”张正帆皱眉，

“贯彻自己的信念，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这就是我目前的正义！”蒂尼薇雅脸上露出一抹羞涩：“其实我理解的还是很浅，但以后我一定能理解的更深。”

“我……觉得……没有绝对的正义和绝对的邪恶。谁胜利，谁正义。”张正帆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像是一团浆糊，下意识的说道。这句话可是自己当初在课本上学来的。辩证法里还有关于这个观点正确性的详细论述呢！难道自己学错了？

“不！正义就是正义，邪恶就是邪恶！”蒂尼薇雅摇摇头，目光清明：“通过邪恶手段获得的胜利绝对不能称之为正义。就算暂时被邪恶击败，但正义永远是正义！我坚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