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母亲的眼里,她就只是一件物品,可以被她任意买卖的物品,可以用金钱来等价交换的。残璨睵伤
柯老爷子似乎实在不愿再在这个地方多呆一秒钟,转身拄着拐杖,他走到门口微微侧头看着安兮,“不用收拾什么东西了,我会叫人替你准备的。”说完,他头也不回向楼下走去。
他的言语里没有半点的慈爱,严肃冰冷的声音,让人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安兮回头看向自己的母亲,但母亲却似乎对那张从老爷子助手手里拿到的支票更感兴趣,她甚至都没有再看安兮一眼。
安兮深深的深呼吸了一下,可是吸进去的空气都是刺骨的寒冷,刺痛着她的心柩。
她转过身,轻声道,“妈,我走了。”
可是母亲依旧没有应声,她抿了抿唇,强忍着眼泪,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栋她住了那么多年的公寓楼。
楼下,车子早已经开着车门等着她履。
柯老爷子身边的老杨站在车门前,看着安兮十分恭敬道,“孙小姐,请上车。”
安兮看看车内坐着的老爷子,她垂着眼眸点了点头。
然后她弯身上了车。
车子缓缓离开了那个到处能闻得到臭水味道的小巷,转弯上了大路。
坐在车前副驾驶座上的老杨接了一个电话后转身看着身后的柯老爷子,“先生,各位董事都已经到齐了。”
老爷子从自己胸前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只黄铜镶钻的古旧怀表,看了看时间,“半小时内到公司。”
“是,先生。”
可安兮去看着他手里的那只怀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
柯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将视线转向了安兮。
“丫头。”
柯镇的声音洪亮有力,吓得安兮一哆嗦,她回神看向他,“爷爷。”
“对这只表有兴趣?”
安兮连忙摇头,“不不不,不是,只是我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怀表。”
柯镇闻言脸色稍稍变了变,“哦?是嘛,拿来我看看。”
安兮点点头,“好。”说完,她转身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了那块同样是黄铜镶钻的怀表。一模一样。
安兮没有留下爸爸什么遗物,唯独这块怀表,她始终留着。
柯镇打开那只怀表,表盖中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指着照片上那个只有三四岁,留着一对羊角鞭子的小女孩儿问道,“这是你?”
安兮看着张片上自己意味着爸爸,爸爸的笑容温和慈爱,她点了点头,“听妈妈说,这是我三岁的时候照的。”
柯镇拿出了自己的那块怀表,打开,里面是一张黑白照片,上面一个小男孩儿和一位英俊的男人。
“三岁的时候……”柯镇的神情有些伤感,“那时候你爸爸也才五岁。”
安兮看着他手中的怀表,却现老人的手有些颤抖。
她抬头去看,老人的严肃冷峻的脸上似乎那瞬间没了那些锐气,多的却是忧伤。
或许是他真的老了,又或许他是悲从中来,不然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将自己的软弱表露出来呢?
那瞬间,安兮看到的不是一个叱咤商场的大亨,而只是看到了一个可怜孤单的老人。
或许她对爷爷这个概念还是很陌生,可是当看到他的软弱的时候,她竟还是为他感到了难过。
这天下又有什么比白人送黑人让人悲伤的呢?
“爷爷。“安兮伸出手,轻轻的放在了他那双苍老的手背上。
老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很快的将凉快表给合上,将安兮的那块手表还给了她,然后笑笑,“这是你爸爸小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我的这块怀表,他怕我生气,所以叫人又重新定做了一模一样的一个,他以为我不知道,但是其实我都知道。没想到他竟然把这块表给修好了。”
安兮紧紧的拿着自己手中的这块怀表,这算不算是冥冥中注定的呢?
认祖归宗。
或许爸爸是很爱他的父亲的,不然他一直将这块怀表随身都带着。
认祖归宗……
可是想到这里,她的心却是痛痛的。
她从来都没有向往过豪门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她,他们是不可能的,或许她就不会陷得那么深,或许现在就不会觉得那么痛了。
为什么她爱上的,偏偏是自己的亲叔叔呢?
叔叔吗?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到头来伤她最深的却都是她最爱的人。
皇朝酒店——
柯老爷子很少会召集所以董事开会,尤其是他病倒后,更是鲜少来公司。
但突然要召开董事会议,显然也引起了不少高层的议论。
柯穆阳站在他的办公室内,双手抱臂的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若有所思:
一早,他就接到了父亲电话。
他看看还昏睡不醒安兮,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父亲。”
老爷子从来没有这么早打电话给他的,看样子是什么紧急的事。
“今天我要召开一次临时董事会议,你替我去安排一下。”
柯穆阳微微抬眸看了看窗外,“好的,父亲,我立刻叫人去通知各位董事。”他并没有问为什么,虽然他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挂了电话,他回到病房看了看安兮后便离开了……
“柯总,着董事长已经很久没有召开过这么大规模的董事会议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
柯穆阳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头撇了他们一眼。
如果没有什么大事,老爷子是不是随便召开董事会议,更何况是这么突然,事先竟然连个通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