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兮的眼泪温热浸湿了柯穆阳的衣领,他原本僵硬的身体似乎有一点反应,于是他一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头,让她侧头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对不起,是我不好……”
可是柯穆阳一说话,那股莫名委屈和恐怖一下就涌了上心头,她也不知道那一刻,她为什么会这么害怕,这似乎是从她心中涌上来,不受她的大脑控制。叀頙殩伤
泪水,就仿佛是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的
“你不可以有事,不可以!不管生什么事,我宁愿我受伤我死,我也不想你有事,不想!柯穆阳,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你自己,你如果有事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柯穆阳……”
柯穆阳心头咯噔了一下,他不由自主的紧了紧他手臂,“安兮……”他轻声呢喃了一声,可是话却哽在了喉咙口觉得有些酸楚轹。
安兮紧紧的抱住他,她颤抖着双肩,她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有出息,分明已经告诉过自己无数无数遍了,她不能再对他有感觉,可是当她看见柯穆阳移动不的躺在她面前,而她束手无策的时候,她竟会是这么的慌乱无主。就像那时候她看见那支枪口对准柯穆阳的时候,她脑子里一片的空白,而全身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他有事,绝对不能,有一个声音对她说,柯穆阳就是她的命,她可以不承认不去面对曾经的过去,可是她逃避不了,曾经她爱他如生命,他就是她的命,她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沉淀,即使是不再去谈论爱或者不爱,可是,谁又能明白谁的深爱,谁又能理解谁的离开?
爱到底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或许已经不是当年那么炙热,可是温度淡下去后,沉淀后才现,原来这份感情从来都没有消失过,只是它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已经融进了她的生命之中,所以即使它并不实质的存在,可是它还是存在的酎。
安兮无法去形容她在抢救室外等待的心情,她只是脑子里一片的空白,空白让她以为自己就快死去了一般……
“柯穆阳!柯穆阳!”安兮用手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肩膀,莫名的委屈让她说不出别的话,她只是不停重复着他的名字。
柯穆阳没有说话,他始终没有说一个字,任由她这么捶打着自己,他很心疼,想说什么,可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沉默许久,他仰起头看着苍白天花板,轻叹了一声,“我把你伤得那么深,你却还愿意为我流眼泪,安兮如果我真的死了……”
安兮突然起身,流着眼泪看着他,“柯穆阳!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死了,你要我怎么活下去……”可是眼泪却怎么止不住,可是她却还是想要擦干眼泪,却好像是带着极大的委屈一般,只听她轻声道,“你不准死,你不能有事,不能……”
柯穆阳坐起身,双手轻轻的捧住她的脸颊,用大拇指替她擦掉了脸颊上的泪水,然后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傻丫头,别哭了,你一哭,我就会心疼……”
安兮看着柯穆阳,柯穆阳也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两人的距离很近,似是能看到彼此眼睛里倒映出的自己……
安兮抿了抿唇,“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能这样对自己,好不好?”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可是字字都烙印在柯穆阳的心上。
柯穆阳眸子有些深沉,突然,他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中的,“好,我答应你。以后不会这么冒险了,不会了……”
安兮将自己的下颚搁在他的肩膀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身体,“一定要好好的……”
她心疼他,这种感觉让她莫名想哭,就像阿森说的对,他从来都只是一个人,似乎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从不会顾忌什么,也不会害怕什么。因为他知道,即使他真的有什么事,也不会有人在乎他,关心他,所以他才会这么为所欲为。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觉得这么心疼。心疼他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轻轻的敲了敲,安兮这才意识到什么,离开他的怀抱,低头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后深呼吸了一下,“请进。”说着,她站在了一旁。
阿森推门进来,他站在门口,很恭敬,“先生,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
柯穆阳坐起身,“恩,好。”
安兮闻言,一惊,“你要出院?不行!医生说你得在医院观察两天。”她说着按住了柯穆阳的手,“你刚刚还答应我的,你会爱惜你自己的。”
柯穆阳看着她,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头,笑了笑,“没事,我回去休息好不好?我是真的不愿意呆在医院。”
安兮看着他,“可是……”
柯穆阳自己下了床,十分轻松道,“我去换衣服。”
安兮看着他去换衣服,然后看向阿森。
阿森有些抱歉的耸了耸肩,“明天有一个很重要美国客户会派代表团过来签一份合约,所以先生今天必须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