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往事种种,刘意映心里真是百转千回。如今,自己已经成了他人之妇,张煊心里会如何想呢?只希望他与自己一样,只当这门亲事是长辈的安排,能够淡然处之吧。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轻一叹。
这时,刘意映突然听到田太后正高声叫着她的名字:“意映!意映!”
她赶紧抬起头来,望着田太后笑道:“母后,你叫我?”
“你这丫头,在想什么呢?”田太后轻轻瞪了她一眼,嗔道,“母后叫了你好几声,你怎么都不答应?”
刘意映侧眼看见身边的司马珩正定定地看着自己,面上神色莫测。她不想被他现自己因为张煊乱了心思,便对着田太后笑了笑,说道,“回母后,女儿可能先前多喝了几杯酒,有些醉意,人有些不灵光,便没听见母亲叫呢。”
“自己不胜酒力,便少喝一点。”田太后看着女儿摇了摇头,又叮嘱道,“浅尝即止便可。”
“是。”刘意映笑着应道。
接下来刘意映便不好再饮酒了,众人恭贺她与司马珩新婚的酒,自然全由司马珩顶了上去。而司马珩也极其豪爽,只要有人举杯相邀,他皆饮得一滴不剩,而且还主动邀刘祯饮酒,到宫宴结束的时候,刘意映觉得他不仅眼神迷离,而且脚步都有几分飘浮。看来,他确实有些醉了。
刘意映上前扶司马珩的时候,瞥见李仪韵站起身来,一脸关切地望着他,眼中甚是心疼与不舍。
见此,刘意映的心突然一下便明了起来。难怪司马珩会如此失态醉酒,想是他陡然听到了李仪韵怀孕之事,面上虽然装作无事,但心中还是难受,就借酒浇愁起来。哪知酒入愁肠愁更愁,人便醉倒了。
想到这里,刘意映也不知他这是可怜还是可悲,遂摇了摇头,赶紧让寺人扶着他,向田太后与刘祯、陈皇后辞别之后,便离开了皇宫。
因为人醉得不轻,一上了马车,司马珩便将头歪靠在车厢上,闭目而睡。刘意映见状,怕马车行进时颠簸起来,会摔着他,便赶紧坐在他身边,用手将他的身子扶住,这才叫了驭夫起行。驭夫应了一声,很快,马车便摇晃着向前行进。
也许是因为很久没饮过酒之故,今日多饮了几杯,她此时觉得头有些晕,便将头靠在司马珩的肩上,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快到公主府时,秋霜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公主,要不要将驸马送回丞相府?”
闻言,刘意映赶紧抬起身,将眼睛睁了开来。她转过脸,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司马珩,他似乎睡得很熟,呼吸平静而幽长,带着淡淡的菊花香气。
见状,刘意映眉头轻轻皱了皱。既然要让司马曜觉自己与司马珩是一对恩爱夫妇,自然便不能把司马珩送回丞相府去。想到这里,她对着车窗外的秋霜说道:“不用了,驸马今晚与我一起歇在公主府里。”
“是。”秋霜应声而退。
刘意映回过头来,似乎看见司马珩的眉毛轻轻跳了一下。她再一定晴,却觉他仍然在熟睡,没有一丝要醒来的征兆。她苦笑,想来自己也真的醉了,眼睛都花了。
马车在公主府大门前停了下来。刘意映叫秋霜遣了一个小厮去丞相府传话,说司马珩今晚就宿在公主府,又叫了两个侍卫上前来将司马珩扶回了主院。
范元听说司马珩今夜要宿在公主府,赶紧跟上来服侍他。侍卫将司马珩扶进房中,小心地放在床上。
范元上前查看,见司马珩醉过去了,赶紧回丞相府去拿解酒汤。
刘意映留下秋霜照顾司马珩,便带着冬雪去了汤室洗浴。
待刘意映洗浴完毕,从汤室回来的时候,看见秋霜候在寝居门外。
看见她回来了,秋霜赶紧迎了上来。
刘意映看见秋霜,眉头微微皱起,问道:“秋霜,你为何在此?怎么不在屋里服侍驸马?”
秋霜忙应道:“回公主的话,范元回来后,奴婢帮着他给驸马喂了解酒汤。后来,他又要替驸马抹身换衣,奴婢也搭不上什么手,便出来了。”
想着秋霜是个小姑娘,可能不好意思看男人的身子,刘意映也就不再多说她,又问道:“驸马的情况还好吧?”
“还好。”秋霜应道,“人已经睡沉了。”
“那便好。”刘意映点了点头,抬脚进了屋。只见司马珩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看样子已经收拾妥当了。
见刘意映进了屋来,范元赶紧上前行礼:“公主。”
“可收拾妥当了?”刘意映问道。
“回公主的话,小人已经服侍大公子洗漱好了,解酒汤也饮过了。”范元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