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想要那些钱,她现在应该坐在餐桌前跟父母弟弟一起享用简单的晚餐。晚餐后,她还有做不完的作业,看不完的书本儿,累了的时候,小乐还会偷偷塞给她一个苹果,虽然水果对他们来说已经成为了奢侈品。
她握着手里的苹果却不舍得吃,偷偷的掰下一半儿放进抽屉,因为不断的透析,小乐一到半夜就会浑身疼痛,她总是像变魔术一样变出半个苹果放到他的嘴边。
她后悔了,后悔来到这个从来不曾涉足的地方,这里有高高在上的权利,也有黑暗的肉体交易,她玩不起。
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让她害怕,她明明不认识他,他却像要把她整个揉进骨血里,生吞活剥掉。
她想逃,逃不掉,也不会有什么天使与上帝来拯救她,绝望一点点侵袭,她的泪终于毫无顾忌的落了下来。
这一哭,便不可收拾。
北臣骁将她压到身下,狂野的动作忽然一顿,触手处竟然是一片湿润。
紧接着,女孩儿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仿佛一只在黑暗中找寻不到出口的小动物,只能嘤嘤的哭泣。
垂眸,那张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脸鲜明的撞进眼底,她用手背抹着眼泪,不断抽泣的模样让他钢铁般防守坚固的心忽然有了一丝松懈,几乎是下意识的,修长的指微屈,轻轻蹭了蹭她眼底的泪水,染湿了,微凉。
北臣骁轻轻捧起这张梨花带雨的小脸,越是接近越是能感觉到那个人的影子,如此弱小的微距,仿佛她就是她。
“别哭了。”对北臣骁来说,这样哄慰的语句已算是难得,可是声音依然是严厉的,叫人听不出半点安慰的意思。
温瞳突然止了哭声,抬起仍然蓄满了汪洋的眼睛,这双眼睛像月,弯弯的,乖巧而又充满了灵性。
她紧紧咬着唇,似乎觉得,只要她听话,他就不会难为她,所以,明明想要哭得更大声,却硬是忍住了。
十七岁的女孩儿,不曾在温室里长大,一出生就背负着沉重的家庭负担,她刚刚会爬,母亲就背着她穿梭在街头小巷送豆花,后来有了弟弟,店里的钱基本都拿来给体弱的弟弟看病。她也是从那时养成了吃东西要留一半儿的习惯,无论什么,只要她觉得是好的,她会第一个想到弟弟。父母在店里忙碌,她便陪着弟弟在家玩耍,可以说,弟弟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他们姐弟的感情根深蒂固。
所以,一想到弟弟,她便觉得什么也不怕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隐约映着窗外的夜色朦胧,望进男人的眼中。
北臣骁说不清心底那种情绪是轻微的怜悯还是不忍,基本来说,这两种陌生的情绪从来不曾存在于他的生命中。
他想他只是因为这张脸,所以才有了这纠结的心情。
“你叫什么名字?”微微放松了身体上的压制,给了她一丝喘息的空间。
她昂起头,墨染般的长明明是无意的洒落下来,却像是一潭倾泄的瀑布,存着致命的诱惑,衬着床单洁白,写意无限。
因为紧张与害怕,她的胸口起伏不定,白色的校服衬衫将那胸前的玲珑小巧掩藏,可又若隐若现。
北臣骁眸色一紧,毫不掩饰的目光落在她意外流露的风情上,低头,唇落向了她的耳畔,带着丝火热的诱惑,气息红了女孩儿的耳畔。
“温瞳。”一双长睫扑闪,她想避开,却又怕惹怒他,轻咬贝齿,隐忍的表情更添媚惑。
“是谁给你取的名字?”收回了对她的蛊惑,星眸望进面前这双剪水一般的瞳仁,她的眼睛就像她的名字,温暖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