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西陵来燕云的使臣乃是十二皇子赫连蔷,我怀疑把阿宝换走的人很可能就是西陵十二皇子赫连蔷。”
除了这么一个人,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动到北幽王府的头上。
眼下他北幽王府正当势,没人会在这种时候和他们做对,唯一的解释便是这背后动手脚的人根本不是燕云的人。
花惊羽听到这里更是愤恨得想杀人,这些该死的混蛋竟然动到她的儿子阿宝。
若是阿宝有什么事,她誓要踏平西陵,杀掉赫连轩,现在的她从来没有这一刻这般后悔,当日若不救赫连轩该多好啊,也没有今日之祸了,也不会引起天下生灵涂炭了,一切都是她招惹出来的,可是当时那个男人明明是温雍的君子,谁会想到他现在竟然变得如此的无耻啊。
“凌天,抓到他们一定要杀了,一定要杀掉他们。”
花惊羽尖叫起来,现在她恨不得杀掉这些人,方解心头之恨,阿宝多小啊,这些狗心狼肺的家伙竟然把主意动到了阿宝的身上。
南宫凌天看到花惊羽精神不济,神情有些魔魅,生怕她出什么事,赶紧的抱着她哄道:“羽儿乖,你先睡会儿,本王一定会找到阿宝的,一定会找回他的,那些动阿宝的人本王不会放过他们的,一个也不会留。”
房间里,南宫凌天正哄着花惊羽,门外有人飞快的禀报:“王爷,城门口拦下了一辆有问题的马车有。”
一听这话,南宫凌天没有动,花惊羽却是动了,直接的下床往外走,身后的南宫凌天看她频临崩溃的神容,不由得暴怒得想杀人,闪身紧跟上前面的身影,一众人出了琉园,一路往外走去。
府门外,花惊羽抢了一匹马跃了上去,南宫凌天生怕她出事,赶紧的跃身坐在她的身上,夫妻二人驾驶一匹马直奔城门口而去。
城门口,尧骑卫的人拦下了一辆马车,墨竹正领着人前后左右的查看着,可是竟然查不到任何的名堂,但是这是小白一路尾随而来的啊,按照道理,小白不会犯这种错误才是啊,他们已经根据小白的嗅觉,抓住过不少的人了。
可是现在这辆马车上,里里外外都找遍了,连坐人的榻子都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小世子的下落。
墨竹的脸色难看极了,不过依旧没有放这辆马车过去,而是抬眸打量着马车上的人,车厢里坐了一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满脸皱纹,身形佝偻,看到墨竹的打量吓得地往马车里缩,似乎十分害怕的样子,马车里因为只坐了一个人而显得有些空荡,马车前面的的车夫是一个长相平常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年轻人同样的眼神有些不安,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不管是马车,还是人都没有半点的毛病。
墨竹不由得迟疑起来,难道真是小白失误了。
不过这件事还是要等王妃和王爷过来再做定夺,先前他已经派人去通知王爷和王妃了,墨竹念头刚落,便听到马蹄声响起来。
一道身影不等马停,便从马匹之上翻身跃下来,墨竹定晴一看,竟是王妃,不由得大惊失色,王妃的身子还没有好呢,她怎么能劳累呢?
南宫凌天也紧随着花惊羽从骏马上跃下来,先前他没想到羽儿竟然直接的撞开他的手臂,从马上跃下来,想到她刚生养身子还没有大好呢,南宫凌天便觉得整颗心都揪结了,心里更恨赫连轩,这一次他不会放过赫连轩的,不会放过西陵的。
花惊羽一从马上落下来,便森冷着脸喝问:“怎么回事?”
墨竹赶紧的禀报自家的王妃:“回王妃,先前属下带了小白过来追查,小白一路追踪,追上了这辆马车,但是属下上下的查了一遍,竟然没有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花惊羽点了一下头,迅速的走到马车前,喝令马车上的人:“下来,接受检查。”
马车上的老头抖簌着开口:“刚才这位官爷已经查过了。”
“再查一遍。”花惊羽阴冷的开口,既然小白追踪到了这辆马车,她就有理由怀疑自已的儿子被藏在这辆马车上。
马车之上的老头子,被他们一喝,只得颤抖着再次下了马车,花惊羽走过去仔细的检查,并问地上的小白:“小白,你确定阿宝便在这辆马车上吗?”
小白呜呜叫,是的,小白可以肯定,阿宝就在这辆马车上。
可是找不到阿宝在哪里?
花惊羽一手一脚的检查,厢壁的小格子,坐榻下的柜子,凡是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这马车上确实没有阿宝的动静。
花惊羽从马车上下来,抬打量着这两个人,两个人都是很寻常的本份人,此时吓得簌簌抖,两个人挤在一起,似乎十分害怕似的,驾车的车夫小心的说道:“王妃,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花惊羽没有理会这两个人,眯眼继续盯着马车,除了她检查过的地方,还有没有什么地方遗漏了。
她念头一落,飞快的蹲下身子望向马车的车肚,想看看有没有可能阿宝被他们绑在马车的车肚里,不过一无所有,花惊羽都快绝望了,陡的一抽身站了起来,不过一抽身之间,她似乎看到了那个老者抖簌了一下,眼神似乎也有些紧张。
这小小的一个动作,落到花惊羽的眼里,她不由得飞快的动起脑筋来,难道说这车肚下面有名堂,要不然她检查别的地方的时候,这两个人一点动静没有,但是她检查车肚的时候,这两个人分明是不安的。
这车肚下面真的有名堂,如此一想,花惊羽再次身子一弯,竟然直接的钻进了车肚。
南宫凌天一看,不由得心疼的开口:“羽儿,让墨竹他们进去检查。”
花惊羽不理会别人,抬手便在车肚下面轻敲,很快现下面有一格似乎有问题,立刻爬了出来,命令墨竹:“立刻把马车翻过来,下面有问题?”
此言一出,只见得那马车夫和老者身子抖簌得像筛糠一般,脸色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墨竹应声,上前一施力,马车车架便被翻了一个遍,露出了下面的车底,墨竹立刻上前去检查,很快现有一块与别处不一样,立刻动手掀了开来,只见车底下面有一格空出来的车壁,此时一个包裹得好好的小家伙正安静的睡在其中。
墨竹立刻伸手抱了出来,递到花惊羽的手上:“王妃,请看,是不是小世子?”
花惊羽低头望去,果然是自个的儿子阿宝,一看到儿子,她只觉得满心满意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伸手便把阿宝抱在怀里,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阿宝,你吓死娘亲了。”
待到她抱了一会儿,现阿宝没有动作,脸色不由得变了,立刻伸手替阿宝检查,现阿宝并没有死,而是被人下药迷昏了,所以才会如此的安静。
花惊羽飞快的取了解药,替阿宝解了药,不过阿宝一时间还不会醒过来。
四周,响起了欢呼声,城门口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不少的百姓,一看到北幽王妃找到了小世子,自然高兴,齐齐的鼓起掌来。
花惊羽却没理会别人,而是抱着阿宝,抬望着不远处吓得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的两个人,眼神狰狞得像地狱的魔鬼一般,竟然动到她的阿宝头上,分明是找死/。
那两个人看到花惊羽杀气腾腾的眼神,不由得害怕了起来。下意识的掉头便跑。
南宫凌天身后的手下,身形一闪拦去了他们的去路,抬起脚扑通扑通的把两个人给踢了过来,那两个人差点被踢死了,反应过来,扑通扑通的磕头求饶:“王妃饶命啊,我们不知道马车上有小世子啊,知道的话就是给我们三个脑袋我们也不敢啊。”
这两个人是真不知道,先前他们坐马车准备出城,忽然被两个青衣男子拦住了去路,说让他们帮助他们把马车载出城,出城后便给他们一笔银两,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啊,他们如何不同意呢。
没想到先前在城口竟然被人拦下了马车,听说是北幽王府的小世子被人换掉了,他们两个人心里咯噔一下就害怕了,生怕出事。
没想到到最后果然被搜出小世子就在这辆马车上啊。
“求王妃饶命啊。”
“饶命,你们差点害死了我的儿子,还要我饶命。”
花惊羽的面容有些狰狞,虽然这两个人可能是无辜的,真正的坏人是西陵十二皇子赫连蔷,可是那又怎么样,现在阿宝就是这辆马车里搜出来的,所以他们必须死,若不是贪得无厌,又怎么会生这样的事情呢。
花惊羽抬起一脚对着磕头的人狠狠的踢了过去,一脚便把一人踢得差点没气,随之还听到她嗜血的声音响起来:“来人,给我把这两个人送到刑部的大牢去。”
两个人一听直接的一抽,昏死了过去,绑架小世子,就是一个死啊。
本来还以为天上掉馅饼,原来是天上掉祸事啊。
城门前,花惊羽抱着阿宝,看着失而复得的儿子,心里一阵高兴,可是身子却再也掌不住,直接的往后倒去,南宫凌天的脸色立刻黑了,上前一步抱住花惊羽和阿宝,心急的叫起来:“羽儿,羽儿。”
花惊羽的脸色满是冷汗,一片沁凉,无力的开口:“凌天,带我和阿宝回去吧。”
“好,”他伸手抱了羽儿和阿宝,迅速的跃上马车,一路急驶回北幽王府去了,一进王府直奔琉园,安置了羽儿进房间休息,阿宝也放在她的身边。
孝亲王妃和花青枫知道阿宝找了回来,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要是阿宝出了事,她们一辈子也别想安心了。
南宫凌天命令青竹跟着孝亲王妃去王府查一下那个丫鬟的事情,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竹领命自去了,南宫凌天在房间里陪着羽儿,越想越生气,赫连轩此人不除,只怕未来他们不得安生,而且西陵很快就要和燕云再次开战了,赫连轩这个人虽然讨厌,但是不可否认,他是个将才,精通兵法谋略,对带兵打仗也有一套,再加上他的心狠手辣,独断专行,所以燕云和西陵开战以来,并没有讨到西陵多少便宜。
眼下北辰和南芷又和他们联手,燕云的处境现在更危险,所以最近几天他一直进宫和父皇六皇兄商讨如何处理这件事,他决定带兵前往边境增缓花千寻,六皇兄派使臣前往龙月和东璃两国去谈和平之事,若是能拉拢了龙月和东璃,他们就没有什么可怕的,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可是能不能和龙月联手还是犹未可知的事情。
南宫凌天想到了欧阳离洛,虽然龙月太子欧阳离洛对羽儿十分的重视,但是他会为了羽儿一个便置家国于不顾吗?
眼下龙月和燕云联手并不占优势,反而是和西陵联手占了天时地利,若是龙月真的决定和西陵联手,那对于他们燕云来说,可是致命的一击,所以燕云的前景令人担忧。
但是南宫凌天担心的是羽儿,他该如何和羽儿说要离京前往边境的事情呢。
南宫凌天望着花惊羽的小脸,因为先前的心急,脸色有些苍白,令他说不出的心疼,伸手紧握着羽儿的手。
“羽儿。”
房间里一片安静,再也没有半点的声响。
花惊羽一觉睡到了傍晚,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点起了灯,昏黄的灯光笼映下,她抬正好看到歪靠在床边的男人,俊美的面容上,肌肤似雪一般的盈润,长长的睫毛好似一排小扇子似的遮盖着那双潋滟动人好似明珠般耀眼的瞳眸,挺直如山峦般的鼻梁,性感的唇角紧抿着,可见他睡着了心里还是有事的。
花惊羽呆呆的望着他,想着他心里烦心的事情。
知道他是为了燕云眼下的局势烦心呢,西陵和北辰还有南芷联手,这对于他们燕云十分的不利,如若西陵再拉拢了龙月,那他们只有被动挨打的局面了。
现在她身为燕云国的人,绝对不能坐视有人欺到家门,她以及她的儿子还有女儿,终其一身都是燕云的人,所以她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全力的备战,奋力一击,绝对不能让西陵欺到头上。
房间里,花惊羽虽然一直没有动,但是她的气息还是泄露她已经醒了过来,南宫凌天即便睡着,很快也感觉到了,飞快的睁开眼睛望过来,见羽儿睁着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望着他,看到他醒过来,便伸出手摸着他的脸,柔情蜜意的望着他。
“你醒了?”
花惊羽柔声问,南宫凌天点头,伸出手握着她的手:“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花惊羽点头:“好多了,没事了。”
她说完,南宫凌天才长出了一口气,一颗心放松了一下来,花惊羽温柔如水的声音清透的响起来:“凌天,我知道眼下燕云的局势有些不好,但是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南宫凌天点头:“嗯,会好的,你别担心。”
花惊羽望着他,沉稳的开口:“你带兵去边境。”
赫连轩那么狡诈的一个人,别的人也许不够他的诡计多端,但是凌天未必输于他,所以西陵和燕云这一战,从某一方面来说,也是他们两个人的战争,她相信凌天一定会打败赫连轩的,唯有打败赫连轩,灭掉西陵,天下才能安宁下来,燕云才会没事。
南宫凌天愣了,没想到羽儿竟然猜中了他的心思,还直接的让他前往边境去,可是他如何能把她们母子三人放在王府里呢?
“可是你还未满月呢,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王府里?”
但是他也没办法把她们母子三个人带着。
花惊羽娇笑了起来,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豆腐做的不成,我只是平时给你表现的机会,若是有人想欺我,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
南宫凌天还在犹豫,花惊羽已经推他了:“好了,进宫和父皇还有六皇兄去商量商量,什么时候启程吧,我相信你,一定会打好这一仗的,若是你打退了西陵,保住了燕云就是对我们最大的保护了,没有国哪有家啊?”
南宫凌天的眼睛微微的湿润,心里融融的,还有不舍,他是真的不想在这种时候离开家,离开她们的身边的,但是时局不允许他留下来,这一次离京,不但是他,就是南宫瑾也要随他一起离京,前往边境。
“羽儿。”
“好了,别婆婆妈妈的了,快点进宫去吧。”
花惊羽说完,南宫凌天压抑了一下心头的情绪,最后掉转头大踏步的往外走,走到门外又不舍的回头望了一眼,最后终于还是咬牙领着人进宫去了。
房间里,花惊羽伸手逗弄着阿宝和贝儿。
“阿宝,你父王去打坏人了,他一定会赢的对不对,我们替他加油。”
虽然如此说,可是心里酸溜溜的,而且空落落的,最重要的一个位置空了,这还没有走呢,便不舍了。
门外,颜冰走了进来,高兴的开口:“王妃,有客人来探望你了,你知道是谁吗?”
花惊羽摇头,只见颜冰飞快的让了出来,一个气质如兰,仿似空谷幽兰般出色的人忽然走了出来,笑意盈盈的望着她,花惊羽一看到来人,不由得脸上露出了笑意,激动的叫起来。
“娘,你来了,你怎么会来了?”
来人竟然是玉倾城,玉倾城飞快的几步走上来,伸出手抱住了花惊羽,高兴的说道:“羽儿,没想到你竟然生了,本来娘还想过来陪陪你的。”
她是来陪女儿待产的,没想到女儿已经早早就生下来了,这让她有些遗憾,不过现在来照顾女儿和小外孙小外孙女也好,总算让她赶上了。
“没事没事,你能来就太好了,这下有人陪我说说话了。”
“嗯,娘陪你说话,照顾你们娘三个,”玉倾城抱着女儿,眼睛落到了床里面的两个小家伙的身上,不由得高兴的开口:“这是我那小外孙吗?”
花惊羽点头,抱了阿宝和贝儿过来,介绍起来:“这个是阿宝,这个是贝儿。”
“两个小家伙好可爱啊,”玉倾城一看便欢喜不已,抱了阿宝在手里,不停的打量着,逗弄起阿宝来。
房间里一下子充满了欢乐,颜冰和阿紫等人也从外面走了进来,时不时的插一句嘴。
这快乐的气氛,倒使得花惊羽忘了心头的酸楚,也忘了南宫凌天即将离京的失落。
南宫凌天进宫请旨,带兵前往燕云和西陵交界的雁回关去坐镇指挥,他一开口,老皇帝便同意了,这个儿子的能力他还是知道的,未必输于西陵的赫连轩,他能前往雁回关坐镇指挥,他心头要放心不少。
另外南宫凌天建议南宫凛尽快派使臣前往龙月去谈结成同盟之国的事情,西陵很可能也会前往龙月去谈这件事,他们自然不能让他们把龙月再拉拢过去,不管龙月最后能不能和燕云联手,至少不能让他们和西陵联手。
一眨眼,三天过去了,这三天南宫凌天一直在府上陪花惊羽和儿子还有女儿,因为他三日后要离京,所以只能用三天的时间陪羽儿了,不过玉倾城在这种时候来京,倒使得南宫凌天放心不少,有她坐镇北幽王府,羽儿不会寂寞了,而且玉倾城的能力不弱,再加上王府的这么些人,所以他放心了不少,只是一想到离开,心底说不出的不舍,但是为了燕云,最后一咬牙,领着手下离开了。
城门口,旌旗招摇,黑压压的兵将整齐的排列着,最前面的马上高坐着一身黑衣的的南宫凌天,黑色的绣金描苍鹰的披风在风中簌簌招摇,一张精致的五官上,此刻戴了半边鬼面獠牙的面具,说不出的诡异,漆黑的瞳眸之中,森森的血煞之气,周身上下笼罩着霸主的气息,手中的地莲幽冥枪散着生生的血气,仿似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