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太好听，但却是大难中唯一能够庆幸的。

“利维坦！”

但突然，就有雷达兵嘴里忍不住出了惊呼。在距离他们不远的位置，几只利维坦开启了虫洞——直接就在旗舰以及数艘护卫舰的必经之路上，拦住去路。看来虫族已经能够初步摸清他们变化多端的进攻路线。

“把80％的能源全部提供到电磁炮身上！其余单位保持冷静！只允许使用导弹！”李辉顾不上自己的形象问题，几乎是大吼着下达这几条一部分对旗舰，另一部分对舰队的命令，“方位，敌军虫洞开口，立即射击！”

“炮弹电容尚未准备结束。”计算机的提示音响起。

“解除自动！转为手动操作！攻击虫洞！”李辉朝机器喊话的样子有些气急败坏，几名武器操作员被他这么一吼，一个机灵，本能让双手在键盘上舞动起来。指挥官的情绪波动很大，但现在……谁还管这些？

“下倾零点一二度，左转一点三七度。士兵们，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让计算机进行微修正！”李辉脑海里浮现起来一套曾经学习过的人工操控电磁炮攻击的表格数据，他手指着显示屏幕中的利维坦。

“全力开火！”

旗舰轻轻的一颤，人工操作的电磁炮也相对的低速轰了出去——但对于距离他们并不太远的其中一个虫洞来说，攻击几乎只是眨眼瞬间的事情，就在利维坦钻出来，并且身后跟着一批战舰的影子时。

电磁炮轰了上去。

利维坦扁长的尾巴成为了攻击下的牺牲品，电磁炮庞大的动能把它身体的一部分撕开，剩余的能量继续撞击在利维坦身后出现的虫族战舰身上，但那股威力已经不足以造成杀伤——船壳上出带起了一个凹痕。

“射所有的远程导弹！派出大型无人攻击机！”李辉命令道，“我们必须保证这条路线不能被虫族切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导弹和无人机尽数飞出，偶尔闪烁光芒的暗夜充满了绚丽的色彩，双方的互相攻击令这近距离的一幕变得难以预测。然而，人类的近防手段还是得到了印证，无人机的骚扰以及导弹强行迫使的虫洞关闭，致使三艘虫族战舰失去了后援。

“打开雷达，为其他单位提供指引！”李辉满脸通红，身影洪亮。他现在完全不像是一名冷静战略指挥官，而是一位正在激昂参战的舰长！

“你们现在可以使用电磁炮了，尽情的折磨那群混蛋！”李将军说。

旗舰的主动雷达开启，照射在那三艘虫族战舰身上，周围其余五艘人类战舰始终保持着静默，但数据链的共享却也相当于他们同时开启了大功率雷达。那短暂的瞬间，旗舰争取到的充能时间为护卫舰的射击提供了机会。

三艘虫族战舰根本无法躲避已经完全锁定它们的雷达——距离过近，电磁炮以近似直线的方式攻击而来，虫族战舰保持动能护盾的开启，但还是被轰在了船壳上，接着就是导弹和无人机不断的攻击。

近防高斯炮把周围的机器扫成了一块块碎片，但最终的代价是，这三艘虫族战舰都不可避免的一点点被拆开，变成了人类炮火攻击下的碎片，而那只利维坦却也根本无法靠近这片火力强劲的区域。

“利维坦跑了！”

“早该跑了！”李辉松了一口气的说，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浸湿，“电容器的充能时间？”

“还剩下一分钟。”

“舰队的伤亡情况？”

“目前仍然有三十二艘战舰能够运行。”

李辉在那一刻，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该为如此多数量保留下来的庆幸，还是哀悼那另外一群战士们最终只能留在这一片冰冷的太空中漂浮……思考这些得失，总是令人左右矛盾，但为了人类更安全的明天，李辉知道自己还必须要承受更多。

“索克族的战舰全部跑了。”赵杰中将说，他脸上没有一点儿意外，有的只是愤怒，“如果我们刚才选择的策略与他们靠拢，恐怕现在我们该考虑在索克人逃命之后，我们追击该如何应对这至少上百艘的虫族战舰了。”

或许直接点，他们应该选择何种死法了。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大家或许是在调整心态，或许是灾难后的喘息。最终，李辉的声音带给了所有人希望。

“我们也走吧。”

三十二艘破损程度不等的人类战舰也在虫族的清扫下离开。

这一整片涉及面非常广的战场，最终留下了异族五十二艘战舰的碎片，数百万不同形状，不同大小的碎片飘荡着，某些区域散出强烈的辐射，战舰反应堆的原料完全泄漏在真空中，不断的冷却，凝结着。

阿布霍斯一屁股坐下来，次放下所有负担的靠在椅背上。

“长官，作战统计。我族总共损失四十一艘战舰，另外，有五十三艘不同程度的毁损，十三艘因为各种问题失去动力；而异族的伤亡经过初步的统计，直接损失五十二艘战舰，其余战舰都遭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战后最简单，最快速的报告立即呈现出来。

阿布霍斯沉默了，尽管虫族的战舰占尽各方面的优势，但问题还是出在第一次试航方面。敢把次试航变成直接作战的，虫族的阿布霍斯算一个！或许只有他这类大胆的将领才有这股魄力以及智力能这么做。这一批新式战舰对大部分人都是陌生的，操作它也仅仅是依靠脑海里被装下的记忆去完成。

但抛弃这些令人不快之处，这次是爆危机以来，虫族打得最畅快，也是最迅速，战果最丰厚的一场星系战役。

虫族赢了！

阿布霍斯差点就想振臂高呼，这句简单的话凝聚了多少岁月来的心酸和苦难！看着其他人激动到不能自已的神色，他突然想到，自己还需要保持指挥官的冷静和沉着，自己仍需要塑造一种领导者何时何地都无法击倒的形象。他是舰队的指挥官，他必须要让冷静和严肃去塑造自己的权威。

但他也知道，胜利只是开端！RS